它的出现方式也透着古怪，不像常规的广告推送。
是某种新型的病毒广告？还是极其小众的独立游戏？
尽管心存疑虑，但“改变人生”、“100%虚拟实境”这些字眼，像是一根细微的针，轻轻刺破了他早已麻木的心防。
反正预约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他带着几分自嘲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期待，移动鼠标，点击了那个闪烁着微光的“立即预约”按钮。
页面跳转，显示“预约成功，设备将在审核通过后寄出”，随后窗口便自动关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德军撇撇嘴，将这点小插曲抛诸脑后，熟练地打开了另一款他常玩的、以砍杀怪物和装备收集为主要乐趣的网络游戏，试图用虚拟世界的短暂成就感和刺激，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大约半个小时后，正当他在游戏里奋力搏杀时，放在桌角的旧款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是一条物流信息：【新世界速运】您的快递（单号：NwdZ-JJ00）已由智能配送机器人送达至您登记的地址门口，请及时查收，祝您生活愉快！
快递？
李德军愣了一下，他这个月钱都用来充值了游戏，穷得连泡面都要算计着买，根本没网购任何东西。
难道是之前抽奖中的小礼品？或者是父母从老家寄来的特产？
他带着满腹疑惑，从吱呀作响的电脑椅上站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向那扇狭小、漆皮剥落的出租屋房门。
门外，一个造型流畅、泛着金属冷光的货运机器人正静立着，它的机械臂稳稳扶着一个几乎顶到走廊天花板的、硕大而沉重的长方体货物。
“李德军先生，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机器人发出合成的、毫无波澜的电子音。
“这……这是什么东西？”
李德军被这货物的体积惊到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么大的物件，“帮我搬进来吧，谢谢。”
机器人依言，平稳地将货物搬进了本就拥挤的出租屋，几乎占去了剩余的全部活动空间。
李德军在机器人的电子屏上草草签下自己的名字，机器人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留下他和这个神秘的巨箱。
怀着一种拆盲盒般的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心情，李德军找来剪刀，费力地划开厚厚的包装。
当保护材料被剥开，露出里面物品的真容时，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是一个造型极具未来感、线条流畅、材质看起来就异常高级的游戏仓。
仓体呈现深邃的墨蓝色，表面有细微的流光划过，触手冰凉而温润，绝非他认知中任何已知的塑料或金属。
仅仅是外观和质感，就明白无误地传达出一个信息，这东西极其昂贵，以他目前微薄的工资，哪怕不吃不喝攒上三五年，恐怕连个零头都够不上。
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想起那个神秘的预约，难道……是真的？
他试着按照舱体侧面一个不明显按钮的提示，打开了舱门。
内部是符合人体工学的豪华躺椅，柔软舒适，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清香。
他躺了进去，舱门缓缓合拢，内部光线变得柔和，正前方的弧形屏幕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图标，正是那个墨色大字的【大道仙途：仙界殖民online】。
没有其他任何游戏或应用，这专一性，更增添了它的神秘。
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李德军深吸一口气，怀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心情，用意识确认了启动。
下一刻，他感到一阵极其轻微的眩晕，仿佛高速下坠，周遭的光线迅速暗去，化为纯粹的黑暗，感官似乎在瞬间被剥离。
……
当他的视觉再次恢复，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彻底怔住。
天空之中，九轮大小不一、散发着煌煌神威的“太阳” 高悬，将大地照耀得一片通明，光线却奇异地并不刺眼。
他正站在一片松软的土地上，四周是苍翠欲滴、叫不出名字的奇异植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肺腑被洗涤，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感流转全身。
周围，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穿着最简单、毫无装饰的白色粗布衣服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脸上同样带着茫然、震惊、以及无法抑制的兴奋，好奇地打量着彼此和这个全新的世界。
“叮！”
一道清晰的提示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号玩家，恭喜您获得《大道仙途》珍贵内测资格。为助您开启仙途，特赠送：低等灵石*1（可于下线后兑换为新币10元），低等灵剑*1。”
提示音刚落，李德军就感觉手中一沉。
低头看去，左手多了一块呈六角形、散发着微弱柔和白光的晶体，触手温润；右手则握上了一柄造型古朴、入手微沉的铁灰色长剑，剑刃看起来并不锋利，却自有一股沉凝之感。
“这就完了？怎么连个新手提示、任务指引都没有？”李德军有些傻眼，这和他玩过的任何游戏都不一样，过于“放养”了。
但很快，这点抱怨就被巨大的惊奇所取代。
“不过……这个游戏的模拟度，也太高了吧？”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指甲的弧度、皮肤的质感，都与现实无异。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痛感立刻传来，他蹲下身，抚摸脚下的青草，能感受到叶片的柔韧与露水的湿润；深吸一口气，能分辨出泥土的腥气、草木的清香，甚至远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花香……一切的一切，都真实得令人发指，完全找不到任何像素点或建模的痕迹！
这哪里是游戏？这简直就是……第二个世界！
那枚可以兑换10新币的灵石，更是让他心头一跳，在现实世界，他辛苦工作一天，也未必能赚到10新币，而在这里，仅仅是登录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