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而来，只是一个纯粹的、热情的收藏家。
但苏灿等人都清楚，能在这宇宙混乱之地立足无数纪元的存在，绝不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无害。
苏灿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收藏家身上，没有任何迂回婉转，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为现实宝石而来。”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灭霸的爪牙正在宇宙中疯狂搜寻所有无限宝石的下落。力量与空间已然落入他手，现实宝石就是他下一个明确的目标。你若继续将它留在这里，无异于怀抱一颗即将爆发的超新星，必将引火烧身，招致灭顶之灾。将它交给我们，或许是避免灾难的唯一途径。”
如此直白的警告，来自一个气息深不可测的访客，足以让任何智者深思。
然而，收藏家坦利亚·蒂万听完，那张布满古老皱纹的脸上却只是浮现出一抹更加玩味、仿佛听到孩童稚语般的微笑。
“灭霸？哦……那个沉迷于自己可笑‘平衡’理论的泰坦屠夫？”
他轻轻用手杖点了点光滑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轻蔑得如同在评价一只闯入珍宝室的蟑螂，“我亲爱的客人，你或许对‘收藏家’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和力量，有所误解。我自宇宙初开、法则初定之时便已存在，我的宝库中，收藏着能轻易撕裂维度、湮灭星辰的禁忌之物。灭霸？如果他敢踏足我的领地，觊觎我的收藏，我很乐意将他也制成一件……嗯……颇具警示意义的标本。尽管让他来试试好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历经无数纪元积累下来的傲慢与绝对自信。
“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绝交易？”
苏灿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平静得像万古寒冰，但周围的空气仿佛因他情绪的微妙变化而骤然凝固，温度骤降。
收藏家的目光却饶有兴致地越过了苏灿，如同发现了一件稀世奇珍般，贪婪地、细致地打量着苏灿身旁的敖灵。
她那精纯无比、与这个宇宙主流能量体系迥异的东方龙元，她那高贵古老、源自另一个世界规则的血脉气息，在这充斥着各种奇异能量的虚无之地，如同沙砾中的钻石般璀璨夺目。
“完美……真是完美的生命形态！”
收藏家忍不住击节赞叹，眼中闪烁着发现终极猎物般的炽热光芒，“如此纯粹而强大的东方神龙血脉！古老、神秘、强大！我以为这类传说中的生物早已绝迹于多元宇宙……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得见活体！真是……太令人激动了！”
他猛地将灼热的视线转回苏灿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公平”的交易笑容：“年轻的强者，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我对无限宝石的兴趣，远不如对稀有生命体的热爱来得持久。如果你愿意将这条尊贵而强大的东方神龙……暂时‘抵押’在我这里，我可以破例，将现实宝石‘借’给你们去应对灭霸。如何？用一个未来的巨大风险，换取一件眼前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品，这难道不是一笔非常公平的交易吗？”
“借你m的头！敢打老娘的主意！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撕烂你这破店，一把火把你这些瓶瓶罐罐全烧成玻璃渣！”
敖灵瞬间暴怒，柳眉倒竖，周身金色龙炎轰然爆发，强大的龙威让附近几个展柜里的奇异生物吓得疯狂撞击屏障。
她堂堂龙族，居然被人当成货物一样讨价还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甚至让王北川和奇异博士都愣住的是，苏灿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干脆利落地点头：“可以。”
“苏灿！！！”
敖灵简直气疯了，猛地扭过头死死瞪着苏灿，龙瞳里都快喷出实质的火焰了，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个杀千刀没良心的！你竟然卖我？！你忘了在《美食猎人》世界是谁陪你啃那些硬得硌牙的万年龟苓膏了？忘了是谁在你被丹炉炸得灰头土脸时‘好心’给你递毛巾了？你居然为了一块破石头就把我卖了？我们并肩作战的情谊呢？喂狗了吗！”
苏灿被她的尖叫吵得掏了掏耳朵，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明显的嫌弃：“你快别说了……你越数这些‘功劳’，我越想赶紧签了抵押协议换几天清静。”
他随即微微侧头，用极低的声音，语速飞快地对敖灵传音道：“稳住，笨龙。我猜这老变态最多就是把你放进那个最显眼的透明罐子里当招牌展览几天。等他觉得万无一失，看守松懈了，以你的能耐，撬个锁破个封印还不是轻轻松松？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顺手牵羊，把他这儿最亮眼的几件宝贝顺走，岂不美哉？”
“？？？”
敖灵感觉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为什么感觉更火大了？而且谁要钻罐子啊！
一旁的收藏家看着两人这近乎闹剧般的“窃窃私语”，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杖加重力道敲了敲地面。
“好了好了，两位，戏剧性的场面可以结束了。”
他脸上那戏谑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语气变得正式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很遗憾，这个临时起意的交易无法成立。现实宝石，或者说‘以太粒子’，是阿斯加德的神王奥丁，在许多个世纪前，亲自寄存于我这里保管的。”
他特意强调了“寄存”和“保管”二字。
“我，坦利亚·蒂万，宇宙元老之一，或许有很多不被外人理解的习惯，但‘诚信’，是我能与无数文明、无数强者做交易，并屹立无数纪元而不倒的基石。我不会，也绝不能，拿寄存者的宝物去做任何形式的交易，这是原则问题，关乎我的声誉。”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爱莫能助却又无比坚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