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里，叶天被铐住手脚，固定在椅子上。
一周了，他一言不发。
脚步声响起，守兵敬礼，开门。
许向阳进来，在他面前打开一个铝饭盒，香味扑鼻。
叶天看了一眼，是饺子，热腾腾的。
眉头微挑，拿起筷子吃起来。
他们‘同流合污’那段时间叶天吃得最多的就是饺子，他似乎特别爱吃饺子。
许向阳给他倒了杯水，这才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吃了这顿饺子，就把知道的都交待了吧。”
他陪叶天耗了这些天，也是时候该结束，回去复命了。
叶天没理会他，埋头狂吃。
只有吃饺子，他才有这么好的胃口。
一盒饺子全部吃完，他才停下来，放下筷子，脸上的神色缓和许多。
他喝了口水，半晌，才出声，“我要见楚湘。”
“换个要求。”许向阳看着他说。
这个很难。
楚家人把楚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会答应让楚湘来见他。
叶天神情坚定，“只有这一个要求。”
许向阳沉默许久，这才站起身，离开。
不出所料，楚家人听闻叶天的要求，一口就回绝了。
大家长楚兴邦态度十分坚决，“我绝不会再让湘湘去冒险，你们要想让他开口，自有一百种方法，不是吗？”
他当兵那会儿，也审过俘虏，经他手的俘虏，哪怕嘴再硬，也能撬开。
他不信没有孙女，就撬不开叶天的嘴。
如果撬不开，那是他们无能。
许向阳没出声，他只负责传话。
楚兴邦看向孙子，“阿洵，你说呢？”
书房里，全一城和谢明英正陪楚湘读书，楚湘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干净不染半点杂质。
楚洵从书房的方向收回视线，“我听爷爷的，绝不会让姐姐再入险境。”
楚兴邦满意点头。
许向阳回到审问室，在叶天面前坐下，一言不发。
叶天明白了，轻笑一下，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态度十分坚决。
“我们这里刑法很多，一种一种给你用上去，你总会开口，但我不想对你用刑。”许向阳叹息一声，“说到底，你也是性情中人，只是用错了方法罢了。”
叶天仍是闭着眼睛，没出声。
“你好好想想吧，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再想不通，就得换其它人来审你了，他们可不会像我一样理解你，到时候，受苦的是你。”
许向阳说完，站起身走了。
叶天嘴角微微上扬，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受刑吗？
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再见楚湘一面。
见不到她，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吕燕在办公室外敲了敲门，正写药方的李希月抬起头，“燕子，进来吧。”
吕燕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朝外面看了看，低声问：“李组长，叶主任真的是倭国的奸细吗？”
李希月点了点头。
“听说陈院长都被纪委的同志带去调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吕燕担心问。
李希月说：“这个得看陈院长有没有和叶天暗中勾结，做损害国家和人民群众的事情，如果有，肯定会依法处置，如果没有，组织不会为难他。”
吕燕点点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叶主任那么好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倭国的奸细。”
谁说不是呢，叶天伪装得那么好，一般人怎么会想到他会是倭国派来潜伏在华国的奸细？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吧。
“李组长，我跟过叶主任，纪委的同志不会也要把我带走审问吧？”吕燕害怕问。
李希月安抚，“也许会，但别怕，你照实说就是了。”
“李组长，你和叶主任以前关系那么好，你就不担心吗？”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相信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李同志说得好。”恰在这时，纪委的同志来了，听到李希月的话，笑着夸道。
李希月和吕燕赶紧起身，“同志，是要我们配合调查吗？”
“李同志就不用了，吕同志，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希月可是抓获宫野皓天一事中立下首功的人，该受嘉奖才对。
吕燕心怦怦直跳，李希月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好好配合调查，不会有事的。”
吕燕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出了门，见小方也在，心稍安。
李希月将人送走，刚坐下，陈院长的助理小唐来了，“李组长，陈院长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陈院长回来了？”李希月问。
“是的。”
来到陈清河办公室，几天未见，陈清河人憔悴不少，头发都白了许多。
看来在纪委这几天，并不好过。
“李组长，请坐。”陈清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李希月坐下来，“陈院长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陈清河笑着摇头，“我只是没想到小叶是倭人，我从没怀疑过他，可是他救我的事竟然是故意为之，只是为了借我之手进药研院罢了。
这些年来，我对他信任有加，也器重有加，到头来却是……”
他满脸苦涩，“好在我和他之间只有正常的工作往来，唯一的利益往来就是赠送了他一套宅子，听说那套宅子他后来转送给了你？”
李希月点点头，“是，他为了接近我，故意在我面前发病，后来又赠送我一座宅子作为谢礼。”
军方那边查出来了，那套带竹林的二进院落是福利院院长丁卯赠送给叶天的，不过那套宅子是丁卯自己家的，正当合法。
因此，她手上那两套宅子都不会被收走。
想来叶天也是怕宅子出处被查出来，这才送她两套干净的宅子。
也幸好是干净的，不然，她就亏大了。
“接近我、接近你都是他蓄意为之，他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温和斯文，竟然城府这么深。”陈清河无奈摇头。
李希月笑着安抚，“陈院长，你为人正直端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坏心思，自然看不出来，所幸他没有影响到你和药研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咱们还得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陈清河点点头，笑说：“他走了，所幸还有你这样的人才，李组长，听说这次能揭露他的身份多亏了你和军方配合，你立下这样大的功劳，我们药研院也会给你论功行赏的。”
李希月暗喜，论功行赏，不会给她一笔奖金吧？
那她不是又要有钱钱进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