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美华拍门拍得手背发红,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南栀站在旁边,轻声劝道:“伯母,要不算了?说不定人真不在家。”
盛美华哪肯就这么罢休,摸出手机要拨号:“我倒要看看,能躲到什么时候!缩头乌龟似的不敢见人算什么本事?我让淮渊回来给我开门,南栀你放心,这个主伯母帮你做了。”
林南栀慌忙按住她的手:“您先别打!要是淮渊误会我在您面前搬弄是非……”
“这是我的主意,跟你有什么关系的?”盛美华甩开她的手,心里却闪过一丝失望。
林南栀哪都好,偏偏在感情上优柔寡断。
家教太好也是毛病,善良得都没了锋芒,现在盛美华多少已经开始担心林南栀,怎么还能被个小姑娘欺负住,以后该怎么办
——
谢安宁赶到后海的清吧时,里面正飘着低低的爵士乐。
陆淮渊坐在角落,身边还坐着白怀远上次在谢家后花园见过的男人。
“陆总舍得放美人出门了?”白怀远冲她抬了抬下巴,目光在谢安宁身上打转。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森系短袖,头发松松挽着,素颜的脸透着股清水芙蓉的味道,就这种长相,难怪陆淮渊藏得严实,怪不得谢丹来当时所有的作品都是她来穿,长得太招人眼。
白怀远也不说,色字头上一把刀,陆淮渊马上要结婚了,在个年纪这么轻的小姑娘身上陷进去,不理智,太不理智了。
陆淮渊朝服务生招手:“喝橙汁?还是换点别的?”
“为什么是橙汁?”谢安宁挑眉,“我又不是不能喝酒。”
“你这样喝酒?”陆淮渊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肩膀,“我怕你一杯就倒。”
谢安宁挨着他坐下,两人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
陆淮渊的手掌突然覆上来,隔着布料的温度烫得她一僵。
正要躲开,就听白怀远笑出声:“陆总家教够严啊,连成年人想喝酒都要管。”
陆淮渊冷冷瞥了白怀远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警告他少打趣。
谢安宁心里直犯嘀咕,不明白陆淮渊火急火燎把自己叫来干嘛。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多问,只能把疑惑咽回肚子里。
“吃过饭了吗?”陆淮渊忽然开口。
谢安宁明明饿得肚子直叫,却硬撑着摇头:“不饿。”
陆淮渊没拆穿她,随手翻开菜单加了几样小菜。
他太了解谢安宁,她很少有食欲不振的时候。
还是因为什么事情,让她食欲不振了,陆淮渊眸光暗了暗,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怀京出狱的日子,也不知道她俩见上面了没?
之前说好了去哪儿都要报备,可她一次都没做到过,喜欢东躲西藏,现在学乖了,知道掐着时间回来了。
餐桌上,谢安宁挨着陆淮渊坐着,筷子起落间透着几分刻意的优雅。
有外人在场,她连嚼菜都变得慢条斯理,腮帮子嚼得发酸。
谢安宁耳边飘着陆淮渊和白怀远的对话,三句不离生意场上的并购、融资,听得她昏昏欲睡,不懂陆淮渊这么急叫她出来做什么。
突然,白怀远转头看向她:“谢小姐有没有兴趣做个人品牌?淮渊跟我提过这事儿,我觉得还是蛮有想法的。”
谢安宁下意识看向陆淮渊。
带白怀远来,是想给她毕业后铺路?
可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暂时还没考虑过。”她含糊回应,又留了几分余地,“不过长远来看,创立品牌是个方向。只是前期投入太大,风险也高……我怕我能力不足。”
她心里清楚,连谢建华都搞不定的事,自己哪有那么容易做成?
白怀远却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年纪轻轻,倒挺沉得住气。怕什么?”他朝陆淮渊扬了扬下巴,“你这位靠山,可有的是资本烧。”
谢安宁想出国念书,这事一直没跟陆淮渊提过。
白怀远总说她傻,放着陆淮渊递来的橄榄枝不要,非要自己死磕。现在好了,陆淮渊把机会捧到她面前,她还躲躲闪闪,把饭喂到嘴边了都不张嘴。
吃完饭,谢安宁困得不行,往车上走的几步路,哈欠一个接一个。
等白怀远坐司机的车先走,陆淮渊站在路边点了根烟。
天快入秋了,夜里的风裹着潮气往骨头缝里钻,吹得路灯下的影子晃来晃去。
“今晚先别回去了。”他说。
谢安宁迷迷糊糊的,没听清。
陆淮渊又说了一遍:“今晚别回梨园,明天让人把东西收拾好,我们搬出去住。”他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烟头在黑夜里明明灭灭。
他太清楚母亲是什么脾气,把谢安宁一个人留在梨园,不会很安全,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守着,又不能找人随时跟着谢南宁,她矫情派的人多了,谢安宁又觉是被监视了。
谢安宁愣了:“搬去哪儿?为什么突然......”
“先上车,到了你就知道。”陆淮渊掐灭烟,拉开车门。
几个小时前,谢安宁还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这会儿头发乱糟糟的,连外套都没披,就跟着陆淮渊到了江边的小区。
电梯直上顶楼,推开铁灰色的入户门,暖黄的灯光一下子涌出来。
整面落地窗把江水夜景都框了进来,深色木地板泛着温润的光,谢安宁站在门口不动的问:“这是你家?”
“恩,以前会偶尔过来住,有你以后就没来过,平常会有人过来打扫。”
陆淮渊这处房子地理位置更好,离他公司的距离开车不到十分钟,谢安宁环顾这里的装修摆设,原来陆淮渊是还有一个家,这里应该才是他之前常住的地方吧,更有生活气息。
“为什么我不能住梨园。”谢安宁问了几次都没得到陆淮渊的回答,“如果是谁看我不顺眼,还是你想结婚之前把我给安置好,你先要跟我说。”
“我母亲今晚去过梨园,我觉得你们目前还是先别见面的好,她那个人不是很好相处。”陆淮渊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