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熠矮身躲到神像后面，听见子弹击中石像的闷响。
她迅速割断脚踝上的绳子，同时观察着四周。
汽油桶距离她不到三米，如果能...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林清熠咬牙冲向汽油桶，在刀疤脸再次开枪前将其推倒。
浓烈的汽油味瞬间弥漫开来，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在金属桶上划出一道火花。
“你疯了！”刀疤脸惊恐地后退。
火焰轰然窜起，将庙内照得如同白昼。
在火光与浓烟的掩护下，林清熠冲向最近的窗户。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摩托车引擎声。
齐煜辉撞碎窗棂冲进来的瞬间，林清熠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火光冲天，齐煜辉骑着摩托跨越火海，在擦过刀疤脸时，抬脚将踹向了对方的高举手枪的手腕。
手枪掉落的瞬间，林清熠一个箭步上前接住，转身就是一枪。
子弹穿透刀疤脸的膝盖，他惨叫着跪倒在地。
林清熠正要补第二枪，忽地听见屋顶传来不祥的断裂声。
燃烧的横梁开始坍塌，齐煜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走！”
冲出庙门的瞬间，整座建筑在身后轰然倒塌。
林清熠剧烈地喘息着，雨水打在她滚烫的脸上，带走了部分灼热感。
她这才发现齐煜辉的手臂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混着雨水滴落在地上。
但那伤口却又在眨眼之间逐渐愈合。
林清熠不禁用力眨了眨眼睛。
不是幻觉。
齐煜辉手臂上的伤口的确在快速愈合。
意识到这一点，林清熠有些懵。
从前就有传言说shadow这个组织的人拥有特异能力。
现在看来，传言是真的。
“看够了吗？”
注意到林清熠的视线，齐煜辉突然将手臂凑到她眼前，近得能看清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故意曲起手臂，肌肉线条在火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要不要摸摸？”
林清熠闻言抬眸看向齐煜辉。
火光映射着他浅灰色的瞳仁，泛起暖色光晕。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片新生的皮肤。
触感微凉，比周围的肌肤更细腻光滑，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林清熠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摩挲，感受不到任何疤痕的凸起。
“这...”她抬头对上齐煜辉玩味的眼神，触电般缩回手，“不合常理。”
齐煜辉倏地俯身，鼻尖几乎紧紧相贴。
林清熠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独特气息，像是铁锈与薄荷的古怪组合。
“想问我什么吗？”齐煜辉压低声音，如蛊似惑地说着，喘出来的气息拂过林清熠的耳垂。
林清熠下意识摇头，直觉告诉她这种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
但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林清熠咬了咬下唇：“那些传言...是真的？你真的有...超能力？”
“超能力？”齐煜辉嗤笑一声，眉头皱起，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词，“别用这么幼稚的词。”
齐煜辉直起身，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这叫基因优化，不过...”
他顿了顿，“对普通人来说确实算超能力。”
林清熠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回他的手臂：“疼吗？”
齐煜辉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还会问这个。
他收回手臂，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当然疼。细胞加速分裂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在骨头里搅动。”
不过说完这个，又似乎怕影响自己的铁血男儿形象，齐煜辉又补充道。
“不过这点小伤比起他们对我做过的实验来说算不上什么。”
林清熠敏锐捕捉到关键词。
“那些人”、“实验”……
难道齐煜辉变成这样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人为？
这一消息信息量巨大，林清熠消化不掉，也不想深究。
shadow负责人的过往不是她该好奇并且知晓的。
林清熠最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什么专题话题：“那你岂不是无敌了？受伤都能自愈...”
“离无敌还远着呢。”齐煜辉的声音越说越小。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七八辆警车呼啸而至，唐知威从第一辆车上冲下来，西装外套都被车门夹住扯破了也浑然不觉。
“清熠！”他一把将林清熠拉进怀里，力道大得让林清熠肋骨生疼。
唐知威抱着林清熠上下检查了一番，“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疼？”
林清熠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警察的呵斥声。
五六个持枪警察已经将齐煜辉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要害。
“别开枪！”林清熠挣脱唐知威的怀抱，“是他救了我！”
唐知威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齐煜辉，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齐煜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太阳穴轻轻一点，做了个挑衅的敬礼动作。
唐知威阴沉着脸走过来，揽住林清熠的肩膀。
“先回去做笔录。”他看向齐煜辉的眼神充满警告，“这位...先生如果需要协助调查，警方会妥善安排的。”
齐煜辉耸耸肩，主动伸出双手：“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
当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时，他凑到林清熠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记住，你欠我一次。”
气息拂过耳畔，带着雨水和血腥味的独特气息，让林清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
警车驶入c市中心时，霓虹灯刚刚亮起。
林清熠靠在车窗上，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唐知威的手始终紧握着她的，力道大得让她指节发白，却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
“到了。”警官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市公安局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做笔录的过程漫长而枯燥，林清熠机械地重复着被绑架的细节，却刻意隐去了齐煜辉自愈能力的部分。
唐知威全程站在她身后，像一堵沉默的墙，每当警员问及关键处，他的手指就会不自觉地收紧。
“可以了。”年长的警官合上记录本，“我们会尽快调查这伙绑匪。”
走出警局时，夜雨已停。
唐知威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林清熠肩上，指尖在她颈侧的淤青处停留了一瞬，又像被烫到般缩回。
“回家吧。”唐知威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