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桂香看着陶红盘算着小九九,她不由自主想到了莱逸欢。
她皱了皱眉:“陶红,你也别在这癞蛤蟆敲大鼓——自吹自擂了。你以前,是个多聪明的人,现在咋变成这般糊涂?常言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给莱逸欢,那就是莱家的人,你吃好喝坏,与恁爸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别忘了,当初你嫁给他,是你自己的选择,享福受罪,不要给我们说,我和你爸为你照顾着陶星,你还要和莱逸欢惦记着你爸退休工资上的那点钱儿,这一大家不吃不喝了,全贴补你们,你这不是让我跟着你赚钱,分明就是要逼死我们啊!”
蔡桂香不愿意在金钱上支持陶红,反而斥责着陶红,陶红的脸色变得难看。
在最需要钱的时刻,她得忍辱负重,蔡桂香说啥就顺着她的性子,把钱拿到手里,才是硬道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妈,以前,你以我为傲,那是因为我能帮你出头,不让你在村里受气,你把我比喻成癞蛤蟆,算了,你只要开心,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拦不着。我知道,你对莱逸欢有意见,你把对他的怨气,全部迁怒在我身上,我也想管陶星,现在这状况,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吗?我也有自己的家啊!我也不想啃老,可现在又添了个儿子,饭吃不好,觉睡不安,想想为钱发愁的日子,往后的日子可咋办?一睡不着,我这心都快要停止了跳动,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所以,你认为,我这个老妈子铁定会帮你?当初,你翻脸不认人,有事了,才知道,你还有爸妈和家人,我还以为你多能耐,日子过的多舒坦?你记住,路是走出来的,不是躺出来的,你们自己不正干,怪天怨地也没有办法?谁也帮不了你,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你爸那里,我也不会提一个字,你也不想想,一家的吃喝靠他一个人,他手里会不会有钱?”
陶红傻傻地愣在了那里,面对着蔡桂香的一番说辞,尽管她表面上,有多么不愿意听,可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她尴尬用手挠着耳朵:“妈,从小,你就说我有聪明的基因,我现在不是遇到难处了吗?再说,投资又不是坏事,你放心,只要你有办法说动我爸,等我赚了钱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二老的。”
陶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对蔡桂香表明了态度。
陶德旺不想搭理陶红,听着她和蔡桂香的这番对话,听上去就颇为荒唐。
“等你赚钱,到猴年马月了,不,应该是到下辈子了,你从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是向我和你妈来讨债的,父母不欠你。自己的闺女,你找借口不管,自己的妹妹,找了个好的人家,你和莱逸欢里应外合,一次次算计她陆家的钱,你知道因为你们在中间惹的乱子,陶染在陆家受了多少委屈?”
陶德旺言辞犀利,尽是对陶红的不满意。
陶红矢口否认:“爸,看你把我说的,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看问题要一分为二,辩证的去看,这人也一样,多看别人的好,我也有很多优点啊!在你心里,陶染各方面都比我好,我做的再多,你都看不见。”
陶德旺不想和陶红啰嗦,下起了逐客令。
“在再错误的路上,做的再多,只会显示自己的愚蠢。你走吧!钱的事情没有,就算是有,我也不会拿出一分钱给你,谁愿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我说这些话,都是过往沉重的教训,还有你带给我的。”
这淡然的目光,这不留情面的狠话,让陶红充满了寒意。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爸,你帮陶染都不愿意帮我?我还是不是你闺女?好好的致富项目,我是第一个就想到你们了,你们不支持,还让我寒心?”
“寒心,当初,你一拍屁股走人,你妈想尽办法挽留,想给家里断亲的是你吧?”陶德旺凝重的口吻说着,他背过身去。
陶红要钱不成,蹭了一鼻子灰,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陶红离开之后,莱逸欢筹不到钱,他也是变着法子,三天两头过来。
一种莫名的压力在蔡桂香的心头挥之不去,她是讨厌这俩人的处事态度,干脆大白天里上门。
莱逸欢虽然可恨,但陶红总是自己的骨肉啊!
亲情的牵绊,陶红带给她的那些美好回忆,让蔡桂香还是下不了狠心。
无奈之下,她还是拨通了洗浴中心老板娘的电话。
老板娘听到蔡桂香的声音,笑嘻嘻地说:“桂香嫂啊!你走之后,这搓背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年轻媳妇偷奸耍滑,光想偷懒,把活儿干到明面上,多干点儿分外事,意见就大的很,吃不了太多的苦,来一个走一个,还是你比较能干,干活比较实在。”
蔡桂香听到老板娘的恭维,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老板娘,你太客气了,还是你最会说话,不瞒你说,分开之后这段时间,我还是挺想你的,你看,咱们当初相处的日子多好,我只要想起你的身影,就打算回来了。”
老板娘在话筒对面,说起话来笑意盈盈。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申香绣和陆腾达在我面前多说了你几句,我还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亲家,当初让你离开,也并非是我本意,我这里正缺人,我正要找个像你这样能够守住摊子的人,你要愿意过来,我双手欢迎。”
蔡桂香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抹脸用的护肤品,这护肤品都是别的顾客洗完澡,把剩余不多的瓶瓶罐罐,扔在了桌子上不要的。
她暗自庆幸,在瓶子里加了些水摇晃均匀后,多出来的泡沫还能支撑着用上好长一段时间,也省得掏钱再买化妆品,别说是贵的,便宜的那些基础护肤品,她都不舍得。
蔡桂香趁着晚上陶染快要睡觉的时候,让陶德旺给她送到城里的的洗浴中心。
她不想被莱逸欢逮个正着,他为了投资,这来沙漠村的频率,像赶趟似的。
也是为了躲避陶染,她不敢触及陶染的眼神。
陶德旺在送蔡桂香去的路上,他不愿意让蔡桂香回到老家再重新回城里。
陶红和莱逸欢为了钱的事不死心,他也没有办法。
蔡桂香一提到他们,情绪就变得异常激动。
她又来到了城里洗浴中心,陶德旺的心情变得郁郁寡欢。
他时而望着天空发呆,时而望着蓝天上的云彩,一旦沉默,就是一天。
陶染没有觉察到蔡桂香和陶德旺行为上的异常行为,当她早晨起来,不见蔡桂香身影的时候,陶染慌了。
她急不择言:“爸,我妈是不是又烦我了,她去哪儿了?”
陶德旺缓过神来,叹了一口气。
“还能去哪儿?又回到原来洗浴中心,去干活儿了。”
之后的日子,陶德旺依然照顾着陶染和陆安平。
半个月的日子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史谷苳也轮到了陶德旺家,在这里居住。
陶德旺不怎么说话,蔡桂香来到了县城,家里少了一些人气。
史谷苳让陶德旺去集市上给她买鞋还有桔饼,陶德旺临走前,交代陶染给史谷苳做一顿饭。
陶染只顾忙着手里设计的童装式样,把做饭的事竟给忘了。
陶德旺酉时才赶到家,史谷苳见状,用拐棍敲着地面,说是陶染不管她,饿的她一顿没有吃饭,不仅有气无力,还老眼昏花。
陶德旺看到亲娘受挨饿,他可是孝子,传到邻居村里,让乡亲咋看他?
他血脉贲张,愤愤白了陶染一眼,牢骚满腹地埋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