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风看向杨忆尘,“小尘,听话,留在王府,和初颜在一起。”
“娘,我想给他收尸。”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看向杨忆尘,她表情很淡,但,目光坚定,“就当全了他给我骨血的情分,以后,我不欠他的!”
众人默然,片刻后,杨柳风点头,“好!”
谢松庭站起身,“你们收拾下,明日启程。”
“我也一起。”温初峰道。
杨忆尘皱眉,“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又不会武功,我们还要分心救你。”
“我不用你们救!”
“你不会武功,你要是有事,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
“我会功夫,谁说我不会!我……”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谢松庭摆手,“三哥,你有更重要的事!”
“何事?”
谢松庭微微扬起唇角,“舆图,大虞各个城池的舆图,你有多少就给我多少,多多益善!”
“好嘞!”温初峰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谢松庭站起身,“好了,你们各忙各的,我去看看初颜醒了没。”
说完,他就大步向外走,走的有点急,跨过门槛的时候,竟然绊了下,还踉跄了几步。
看的众人都想笑,不过基本都忍住了,忍不住的是画堂春,“看看他那个嘚瑟的样子,不就是娶个媳妇嘛!”
“有本事你也娶啊,哪家姑娘,我们云隐山这就去提亲!”
“师叔!我们现在要一致对外,那个谢松庭!”
“世子殿下是外人吗?!”
……
谢松庭懒得理他们,他就是嘚瑟,他不但娶了媳妇,还娶了从小到大朝思暮想的媳妇,他嘚瑟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温初颜已经醒了,只是赖在床上不想动。
实在是太累了,她都怀疑是自己这些日子没有好好练功,导致体力这么差,都不如世子爷了。
不行,不能让他比下去,以后要好好练功!
“初颜。”
“哼。”温初颜还有点不爽,满眼娇嗔,又娇又媚,看的谢松庭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舒爽。
“饿吗?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他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
温初颜虽然面上是娇嗔之色,可是,动作上却丝毫不迟疑,直接钻到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身紧紧抱着。
感受到她的依恋,谢松庭更欣喜,想着趁这个时候,和他聊师叔和师姐的事更容易些。
他试探着开口,“师叔和师姐明日启程去上京。”
温初颜的手一紧,抬眸看他,“一定要她们去吗?”
谢松庭摇头,“不一定非要他们去,只是,这是师叔的心愿。”
“那师姐呢,她可以不去的。”
“师姐说,她要去为陈启收尸,全了他给师姐骨血的情意。”
温初颜微怔,“师姐和师叔一样,向来是不拖泥带水的人,你多派些人保护她们。”
谢松庭点头,“放心,安排随喜过去,并且,仁宗帝投鼠忌器,不但不会杀他们,反而会保护他们。”
温初颜点头,“那得先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样,一旦师叔师姐有事,那世人肯定认为是狗皇帝下手。”
“敲响宫门口的登闻鼓,算不算闹得人尽皆知!”
“登闻鼓!”温初颜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皇宫门口的登闻鼓有几十年没人动了吧,这次就让狗皇帝审审自己的罪孽。”
温初颜说完又看谢松庭,“还有你,谈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叫醒我?!别忘了,还是我引领你走上造反之路的。”
“嗯,夫人是我的指路明灯。”
“你少贫嘴,我有事和你说呢。”
“说。”谢松庭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专注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他的目光太灼热,看得温初颜忍不住垂下眼睫,“我让玉奴他们去关西了,先建立那里的情报网。”
空气里一阵沉默,她抬眼看谢松庭,“你不同意?”
“没有,这个安排很好。”
“嗯。”温初颜点头,关西灾情严重,我总觉那里可能是个导火索,要多关注,再说,太子和如玉哥还。呜呜……“
她话没说完,就被谢松庭低头以吻封唇……
什么太子,如玉哥,只能有他一个!
第二日,杨柳风母女和画堂春,带着随喜等一队人马,打出北陵王府的旗号去上京进发。
此刻上京,曹公公在廊下搓着手,不停的哈出一口口白气,”这天真是怪,都过年了,还这般冷!“
旁边的小太监道:“寅时来送水的车子,那水缸用棉被包着还结冰了呢,今年天是冷!”
“哎,不知道多少人卖儿卖女才能过去这个年啊。”
“闭嘴!”曹公公向后看看,斥道:“不想活了,嘴上没个把门的。”
“是,公公,小的错了。”
“也不看什么地就瞎说。”曹公公压低声音,往殿里看了看,想着也差不多了,该他上去伺候了。
突厥使者还在偏殿候着呢,见天的来,问北陵什么时候将他们的王妃还回去?
他刚靠近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户部新任尚书陈玉良的声音,“皇上,户部账上没钱没粮,根本无法再给关西拨银子!”
“现在怎么办?让朕变银子吗?你们去想办法啊。”
里面传来一声声长吁短叹,曹公公也叹息,今年各宫都节俭,连宫宴都没有,但还是入不敷出。
若不是抄了承恩侯府撑了一阵子,估计关西那边早就支撑不住了。
据说,云氏账上也没银子了,就算再富可敌国也禁不住这么拔毛啊。
再说,人家就算有也不会再给了!
年年捐粮捐银子,最后捐的唯一的外孙女被逼着和亲突厥,女婿和外孙进了大理寺监牢,现在就算出来,还被监视着,连门都不能出。
是人都会心寒啊,人家现在不给钱粮了,整个朝堂该慌了。
“组织上京城里的大户捐银子捐粮。”
“是,皇上。”
“皇后娘娘已经在做了,她昨日给臣送了一笔银子和首饰,可是,皇上,现在粮价飞升,杯水车薪啊。”
接着,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都没办法。
“让北陵捐粮,陈玉良,你去传朕旨意,让北陵向关西调拨十万担粮食,八百里加急送去关西。”
“是,皇上。”
“那冬衣?”
“也让北陵操办,要多少,你看着办!”
“是,皇上。”
问题似乎解决了,几位户部大员都出来了。
曹公公上前伺候,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突厥使者还在偏殿候着,您还见见吗?!”
“不见!不见!”
仁宗帝气的直摆手,“见天的来问朕,北陵什么时候将他们的王妃还回去,突厥离北陵这么近,他们怎么不自己去抢啊?!是打不过吗?!”
“以后,不准这些蛮夷进宫门,臭烘烘的,还想娶我们大虞的女子,做梦去吧。”
“是,皇上。”
仁宗帝气呼呼的走了,曹公公咂着嘴巴纳闷,这风向是变了吗?是不追究北陵劫亲的事了?!
也是,还指望着薅北陵羊毛呢,不先给点甜头么。
上京如火如荼的捐款进行中,皇上和皇后发起的事情,各大家族就算再不想也要做做样子。
宫门口都支起捐款的摊子,商户世家排队捐银子,连各宫娘娘也在排队,声势浩大。
就连出不了门的定国公都听说了,催着温初山去捐银子。
他们人又出不去,只能让管家去捐,可是,温初聚说让江逾白去。
温初山以为江逾白不会去,毕竟,他平常就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
这几日,只是和四弟在家里看书品茶,倒是很适合被拘禁的日子。
没想到,他竟然很很爽快的答应去了。
卯时,文武百官正排队准备上朝,就见宫门口,支起了为关西赈灾捐款的摊子。
这个点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没办法,皇后和各宫娘娘表率,其他家族也不能落下。
忽的,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黑色的大旗在凌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上书“北陵玄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