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兄弟成亲,了却武大郎心中一桩大事,他比武松还高兴。
只见他端着酒杯,让吕方和郭盛抱着酒坛,挨个劝酒。
众宾客纷纷前来敬酒,说一些祝贺恭维之类的话,武大郎来者不拒。
一排排喝下去,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仍是没完没了!
吕方、郭盛在一旁看着,想拦也拦不住。
武大郎乜斜着眼:“吕方……你酒量大,要不你来?”
酒是好酒,但吕方早已见识过它的厉害,怎敢贪杯?
武大郎摇摇晃晃,对着众宾客频频举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酒醉之后,武大郎口吐莲花,李白的诗句脱口而出,顿时博得满堂喝彩。
祁厅长曾经为了进部的附庸风雅,此时全派上了用场!
看着武大郎意气风发的样子,庞春梅感觉有些恍惚。
一时间,觥筹交错,酒香弥漫,整座狮子楼都疯狂了!
于是,一场婚宴下来,武大郎白酒一炮走红——
众宾客纷纷解囊购买,带回家去招待贵客。
五斤一坛的白酒,当日便售出去七八百坛。
仅仅一天的时间,武大郎白酒就一跃成了阳谷县第一等的好酒!
这一天,武大郎喝得酩酊大醉。
自穿越以来,酒精考验的祁厅长,还是第一次醉酒!
晚上,武大郎借着酒劲,带着众人去打虎堂闹洞房,又免不了大喝一场。
三更以后,武大郎已经不省人事。
吕方和郭盛将其抬回建安楼,让庞春梅连夜守着。
为了筹办婚宴,庞春梅这两天忙得后脚踢前脚。
看着玉箫凤冠霞帔,娇艳照人,被众人围着捧着——
而自己像个陀螺一样供人驱使,顿时醋意大发。
同样是陪嫁的丫鬟,为什么命运不一样呢?
论长相,论能力,她哪一点比玉箫差?
她甚至认为,比玉箫还要强那么一丁点!
为什么玉箫可以被武松看中,而自己只能将对武大郎的感情压在心底?
这——不公平!
每到无人处,眼泪便噗噗直落。
一听有人喊,她便匆匆擦了眼泪,人前人后地招呼开了。
一天下来,一双杏眼都擦肿了!
夜深了,建安楼夜深人静。
房间里,只有武大郎的呼呼鼾声和庞春梅噗噗的心跳声。
她坐在武大郎床边,木盆就放在脚下,怕他半夜要吐。
到下半夜,倒也没吐,只是嚷着要喝水。
庞春梅喂了几次水,又替他掖好被子。
烛光闪烁,照得武大郎的脸忽明忽暗。
突然,武大郎一把拉住庞春梅的手。
“春梅,跟你小姐说一声,这酒将来要卖到东京去……”
庞春梅心头一惊,定睛一看——
但见武大郎双目紧闭,鼾声如雷。
原来是在说梦话!
在老爷的梦里,竟然有一个庞春梅!
这让她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浸润着满屋子的酒气,一颗芳心似乎也醉了,开始游荡了起来!
庞春梅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滚烫!
“我在想什么呢?老爷的重点是小姐!”
她转念一想:
不对,老爷的第一句话是春梅,后面才是小姐!
可见在老爷的梦里,春梅比小姐重要!
想到这里,她痴痴地笑了。
五更将半,武大郎悠悠醒来,发现庞春梅坐在床边,垂着头,昏昏欲睡。
武大郎轻轻地问:“你,一直在?”
庞春梅睁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看老爷说的,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武大郎直直盯着庞春梅的脸。
只见她一脸春红,宛如一个半熟的水蜜桃!
这眼神,如一股强大的电流——
让庞春梅全身都麻了,身体微微颤抖!
又如一串锋利的钩子——
紧紧勾着庞春梅的少女之心,让她欲罢不能!
“老爷……”
这声音,娇滴滴的,犹如林间泉水,潺潺细流。
武大郎再也按捺不住,一伸手——
勾住庞春梅纤细的腰身,将她带倒在床上。
夜,很温柔。
春风送暖,梅花盛开。
……
第二天一早,武大郎发现,床单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这让武大郎十分吃惊。
“春梅,你竟然是处子之身?”
庞春梅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
武大郎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能逃脱西门庆那淫贼的魔爪!
“西门庆……没有?”
“老爷,那淫贼倒是对奴婢虎视眈眈!”
“那你?”
“奴婢打心底看不起他!
每次都对那淫贼说,上面可以,下面不行!”
武大郎赞许地点了点头:
“春梅,以后,你换一个自称吧。”
庞春梅,要心智有心智,要能力有能力,要野心有野心!
又干练,又火辣!
而且,她还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卧房——
这样的人,又怎会久居人下?
不如趁着这个契机,给她一个名分!
也好安了她的心,反正这也是她应得的!
庞春梅愣愣地看着武大郎。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建安楼的第四房侧室!”
听到这话,庞春梅又惊又喜,眼泪噗噗直落。
谋划了那么久,一朝上位,她喜极而泣!
“奴家……叩谢官人!”
说着,庞春梅推金山倒玉柱,重重地给武大郎磕了几个响头。
武大郎当天就宣布了此事。
庞春梅住在第三进院的西厢房,就在他自己的正对面!
得到这个消息,扈三娘也没觉得有什么。
尤其是高小琴,主仆二人同事一夫,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而且,她的另一个仆人,如今已是打虎堂的主母!
若自己日后能生个儿子,这建安楼的主母之位,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武大郎没有让她搬出上房,不就是悬位以待吗?
这份自信,她还是有的!
潘金莲则气得胸肋疼痛,饭都吃不下。
小金、小莲急得哇哇大哭,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庞春梅,你个骚狐狸,你舔过的碗狗都嫌脏!
就知道成天想着麻雀变凤凰!
让你出门被撞死,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
……
“春梅,昨天狮子楼卖出去多少白酒?”
“官人,三四千斤吧。”
庞春梅眉飞色舞:“官人,你是不知道!
现在街上都传开了,说咱们的白酒乃是上仙才能喝的琼浆玉液!
连乞丐都去当铺,将衣服当了,买咱家的酒喝呢!
官人,这么好的酒,一斤才卖四十文,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酒坊里卖的土酒,也要卖五十文!
咱们岂不是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