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拿去分一分,叔也没有啥好东西,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给你们带好吃的。”
老许老泪纵横,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还不谢谢你叔?”
见自家闺女乖巧站在那里等自己发话的样子,老许原本是打算拒绝的,可一想到家里人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年苦,拒绝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罢了。
总归有法子感恩的。
“谢谢赵叔!”
老许的大闺女也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也不在这儿继续杵着了,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捧着绿豆糕离开了这里。
赵有财也不耽搁时间,“如果我这边给你提供黄豆和加工费,你这边保质保量的做出豆腐干需要多久?”
老许低着头,手指在院子里的木桌子上划来划去,很快就扬起一张笑脸。
“只要黄豆供应得上,一天至少能做三百斤。”
豆干里面的水分没有豆腐那么多,三百斤的豆干的确不少了。
就算是老许这种做豆腐的老把式,这个斤数也需要干一整天的。
再加上他家连拉磨的驴都没有,纯靠人力累坏了怎么整?
但赵有财这次去千穗节如果真的把生意做成了,一天三百斤豆干根本就不够卖。
还是得再多弄些东西出来才行,后续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千穗节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也不是很急,先做十天的吧,每天一百斤豆干就可以。”
赵有财从衣裳口袋里拿出两张大团结放在桌上,笑着站起身。
“一会儿我让我大儿子来送黄豆,你这边每天给我送过去一百斤豆干就行。做太多我那边处理不完容易坏,浪费了就不好了。”
赵有财是真怕这老实人一天送三百斤过去,真出个好歹他可赔不起。
老许的手狠狠一颤,看着那两张大团结整个人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大团结他不是没见过,只是自己手里从来没有过。
如今两张大团结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他家桌子上,是赵有财给的工钱。
“不行!你这给的也太多了。”
先不说这些东西都买走也用不上这么多钱,更何况原材料还是赵有财提供的。
“先放你这儿放着吧,后面要是卖得好,还得再多给你些工钱呢。”
赵有财不会说“你家太穷了我多给你点儿”这种话,升米恩斗米仇,好心办坏事可不行。
不说别的,就冲赵有财这大方不拖欠工资的事儿,老许但凡是个脑子没坏的,也知道得用心干活。
只要豆干做得好,跟着赵有财发财的好处肯定少不了。
“我也先回去了,你忙你的,不用送了。”
赵有财要忙的事情确实不少,比如先回到家里让儿媳妇削了半小盆土豆,又发了点儿面团。
然后做酸辣土豆片和麻辣面筋,晾凉以后让家里人试吃味道,再给些修改意见。
赵有财十分有信心,这些可都是在后世风靡一时的麻辣小零嘴儿,哪个人没有过拿着钱去小卖部买辣条的童年记忆?
至于麻辣豆干,还是得等老许那边送来才行豆干才行。
一家人吃的那叫一个香,根本就停不下来。
赵有财调整了一下小屋里摆着的打包机,对酸辣土豆片和麻辣面筋进行包装。
一包包小零食就这么诞生了!
美中不足的是自己打包的零食克数差距过大,在打包装之前还得人工称重,着实有些费劳动力,具体怎么改良还得再想想。
“你们觉得,如果这些把这些卖出去,定价该是多少?”
赵家人虽然各有各的心眼子,但都算实诚人。
这不?说出来的定价气的赵有财差点没当场脱鞋每人抡一下。
“这土豆又不是多贵的玩意儿,也就这面粉贵一些,但用的也不算多。镇上卖大肉包子才三毛钱一个,咱们这定价一毛钱一包都赚呢。”
赵有财狠狠捂着青筋直跳的额头。
这群傻孩子!
一毛钱一包,他还倒腾出来卖什么?
光计算原材料价格,不计入人工成本和打包机器成本的吗?油不要钱的吗?
就这么个老实性子,靠买卖翻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怕是到死了都吃不上四个菜!
猛然间,赵有财又有了一个想法。
后世有地沟油,今有废物利用舍不得丢的一炸再炸的油不过分吧?
“把这些第一遍过油的东西先放在锅里炸完,晾凉了单独装在这个盒子里。剩下的那些前五遍用油炸过的放在一起,后面的炸到油完全不能用的堆在一起。”
入口的东西,必须得把控一下食品安全问题。
国内的人尝个鲜就行了,就吃那些头茬油炸出来的就行了。
这种重油重盐又对身体没啥好处的小零嘴儿,外国那些吃惯了噎死不偿命大面包的人一定爱吃。
作为国际友人,爱吃就得多吃,买得越多越好。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赵有财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除了还在大批量生产的方便面和三款辣条以外,赵有财还抽空研究了火腿肠的制作方法,有猪肉肠和鸡肉肠两种。
还要去纺织厂那边看用碎布头子搭配没啥用的破铜皮烂铁丝制作发卡的进度,偶尔给些审美方面的意见。
又要抽空去隔壁县去看新中式搪瓷各类碗碟盘杯的进度和纸盒厂那边的礼盒进度。
终于在赵有财即将把自己的胳膊腿儿全都累细一圈之前,所有东西全都已经准备好并装进了特制防震大泡沫箱子里。
赵有财与钢铁厂、纺织厂、搪瓷厂和纸盒厂的厂长们与各厂的采购主任,还有负责他们此行安全保障与翻译工作的祁队长一同踏上了前往京市参加千穗节的火车。
赵有财此次也是第一次和同省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厂长们会面,所有人面上都十分友好地和赵有财寒暄了几句后,再按照分组分开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赵同志,还好吗?”
军区采购部曹主任特意穿了军装,肩膀上的星星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闪亮。
“曹营长。”赵有财知道什么时候该叫什么称呼。“我只是有点儿激动,其他都好。”
不知从哪里传来冷嗤声,在尚未出发显得格外安静的车厢里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