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听爹您的意思,是把白氏的两个儿子也召回府了?”
赵国涛一听他这个女儿说话的口气,就气的慌,有些不悦地问:
“怎么不行?”
见对方语气不好,也没有再刺激对方,只能说:
“没什么,他们是您老的儿子,这又是您的府上,您想怎么着都没问题。”
“那你还在这做什么?不先下去休息一会,难道还想在这跟为父掰扯?”
“罢了,您都这么说了,女儿先下去就是了。”
说完话后,稍微欠欠身体,就告退下去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边父女俩吵吵闹闹,那边柳氏也没有真睡下,而是对身边的仆人吩咐道:
“往后大姑奶奶来,只要没有特殊的事,先让她去见老爷,无需直奔我这里来。至于二姑奶奶,她刚回来,是留还是怎么安排也都听老爷安排。我虽说贵为当家主母,可是府中的很多事,特别是跟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的事,那可是一点主都做不了。好在大姑奶奶有自己的家,不常回府,那也得伺候好;二姑奶奶那里你让人警醒着点,也不知道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为了咱们赵家的声誉还是注意点好。再有就是,无需让二姑奶奶没事来给我请安,我可受不起。”
“夫人?”
“你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青丫头得老爷疼爱多年,冷不丁的回来,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想必老爷心里指不定有多难受,为了大家伙好,还是别触那个眉头了。”
“是,夫人。”
“行了,今日大姑奶奶进府,想必会留下来用膳,你去厨房盯着点,我闲眯一会。”
“是,夫人。”
柳氏说是眯一会,其实没多久就睡着了,只不过睡得不安稳,脑子里老是在想,她这两个女儿,虽说不是她生的,可都是老爷的孩子,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以前在京城时,青丫头好歹有白氏在身边,瑾丫头身边却连个长辈都没有,可一遭难后,两个人的处境怎么就完全颠倒了呢?瞧瞧现在这个情况,任谁也不敢相信,疯疯癫癫的青丫头,哪里还有在闺阁时的那种傲气。反观瑾丫头,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她随夫家流放到房州城?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她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太太呢。
这边退出父亲的书房,也没有随便在院子里走动,毕竟不是自己府上,哪能那么随意,就找了个凉亭坐下来,暗自思忖,赵青淑既然回到了京城,是不是该让人给白氏递个消息。毕竟,赵青淑在白氏的心里可是比另外三个孩子份量重,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最疼的女儿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又会怎么样?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不是没有办法让白氏一死了之,而是想着慢慢折磨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看来,今日在离开赵府后,得抽空约见一下秦叔了,这么多年了,也时候该做一个了结了。
只是没有想到,好不容易等到用膳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跟白氏说处置两个儿子,也就是赵志鹏、赵志邦寒酸两句,就看到被人拥着进来的赵青淑。说实话,从走路姿态来看,如果不特意去看她,也没觉着哪里不对,直到她一开口,才知道她确实不正常——正常人不会一开口就说:
“赵瑾淑你怎么会在这里?爹让下人跟我说,今日不是家宴吗?为什么她这个贱人坐在这里?还有柳氏,我姨娘呢?怎么没有见到她,你把我姨娘怎么了?说好的家宴,难道不应该是爹还有姨娘陪着我一同用膳吗?你们,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连好多问句从赵青淑嘴里冒出来,先不说别人怎么想,就看到赵志鹏兄弟俩傻了——也是,多年不见的亲姐姐,见面后的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他们哥俩是谁?还好死不死的当着大家伙的面质问他们的嫡母,怎么看都有些要找死的节奏。幸亏,这个时候他们的父亲不在,要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反观坐在主位上的柳氏,并没有因为赵青淑无礼而责怪她,而是笑眯眯地说:
“青丫头,既然是家宴,那当然是我赵府所有的主子都得在场才行。至于你姨娘,她虽说是你姨娘不假,可是她却不是我赵府的主子,既然不是主子,自然就没有让她出面的份。不过这也不怪你,谁让你多年来未曾回来过,想必早就忘了府中的规矩,不过没有关系,回头给你指派个嬷嬷,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想起来了。对了,你昨日回来有些晚,还没有见过府中其他人,趁着用膳之前,大家伙都在,认认人,也熟悉熟悉。改天让你弟妹找个由头,把咱们家嫁出去的姑奶奶都请回来,你们姐妹也好亲近亲近。”
说完,不等赵青淑有何反应,就见她瞅了一眼身边的人,接着就听到她所生的儿子先开始介绍自己。一圈下来,最后到了赵志鹏兄弟俩,就听到赵志邦说:
“二姐,我是你弟弟志邦,现下不住在府上,有时间可以到我府上去坐坐。”就这么一句话,多的再也没有,也不见他看到赵青淑出现在眼前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一点激动的样子。
相反,赵志鹏却有些激动地说:“二姐,你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至少我们姐弟还能再见面,弟弟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说着,说着,就见赵志鹏抬起衣袖开始擦眼里的泪水。这一幕让屋中有很多人不自在,不知什么原因,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
直到好一会,又听到赵青淑说:
“你们两个是我弟弟?”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擦泪水的赵志鹏一脸懵——怎么也不敢相信,不过才二十年不见,他的亲姐姐竟然认不出他来?不应该呀?他长得有些像父亲,他亲兄弟像姨娘多一些,怎么就不好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