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沉默了良久，战云飞又长叹了一声：“最高庭正在计划对他们进行救援，可没想到那群孩子自己反抗往外逃……”
造就了那个结果。
后来帝达昌做的那些事，最高庭的确知道，但都已经发生了，最高庭不可能自己去推翻帝达昌，引发群众暴动，所以那件事情干脆就那样了。
“就像战前辈还活着，听着帝国很多人依旧对他的诋毁，却无法也不能出去反驳……”疏华权沉声说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最高庭也没有绝对的正义，它只负责星际帝国的和平。
宁今听明白了战云飞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再问那个问题，“破界还活着，我大概能确定他在哪，你们打算怎么办？”
“是水蓝星吧。”战云飞语气轻淡：“最高庭早就已经锁定了那颗星球。”
宁今眯眼：“你们打算做什么怎么做？”
“那颗偏远的生命星球非常繁华富裕，第一次被星际发现，破界把那里当作基地，创造了自己新的机械军团，准备卷土重来，最高庭一直在调查关注这件事，做着应对的准备。”
战云飞并没有瞒着宁今和帝听白：“最高庭目前做了三个备用计划，第一个是直接在其他人发现之前围剿毁灭那颗星球，把破界他们遏制在那里……”
“我不同意！”他的话被宁今冷声打断。
那颗星球是她的故乡，现在这件事她也被卷进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看着最高庭为了绞杀机械生命而去毁灭那个星球。
“就算为了大局，这条路上必定有人会牺牲，那颗星球上那么多无辜的人类又有什么错？”纵使不了解宁今的过去，帝听白也无法赞同，最高庭以毁灭一个星球上百亿无辜生命为代价去销毁机械生命。
更何况他现在知道那次是宁今故土，宁今真正意义上的家，更不会赞同。
“我还没说完呢。”战云飞又给两人没喝的茶换了温热的：“二是让破界带领机械军团回到宇宙里对其进行绞杀，三是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找到破界本体，然后彻底杀了它。”
所有的计划里，都没有和平这一条。
从两百年前那一战开始，人类和机械智慧生命之间的仇恨忌惮就已经存在无法化解，没有办法和平相处了。
“我只是战云飞大脑里的意识记忆重新组成的一个人，虽然也依旧算是战云飞，但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战云飞说：“可以说成是克隆体，是基于原来已经死掉的大脑意识延续的。”
本质上，他当初是已经完全死了的，只是大脑记忆被提取出来复生了意识，然后又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或许有别人能杀死破界，但依旧只有战云飞是他的对手。”宁今说。
破界也只会把战云飞当作它的对手。
战云飞喝了口茶，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第一个选择我否决了。”
如果，拯救是要建立在大型的毁灭之上。
那就不是拯救。
“我有个提议。”宁今看着战云飞。
战云飞挑眼看她：“说出来听听。”
宁今：“破界在联邦里有属下内应帮它创造势力，随时发送坐标供它对联邦发动入侵进攻，可以通过这个属下给它发送入侵信号，把它和它的军团引回星际，在太空里设计坑杀它。”
战云飞轻笑：“跟第二计划不谋而合，我本来想要选择的是第三计划。”
机械军团的王是破界，也只有破界拥有最高自我智慧，只要杀了破界，所有机械智慧生命的秩序都会溃散。
“机械智慧生命已经在研究把机械生命转化为人类，把人类转化成机械生命的办法，甚至还可能已经研究成功了。”宁今说：“既然无法和平解决，留下它们终究存在隐患，一起杀了，斩草除根是最干净的办法。”
宁今并不想杀戮，也不喜欢杀戮。
包括对机械智慧生命。
她觉得宇宙这么大，总能容得下一族生息，像星际里本来就存在的各大种族，一纸和平公约由最高庭监督。
机械智慧生命的诞生的确是科技进步，而且既然存在就有一定存在的意义，若机械智慧生命能够同意和平共处，那么多星球资源也会有它们一份，可它们想的就是要统治人类。
既然无法和平，那就一次性销毁干净。
“其实，本来的计划里我是在跟最高庭商议，只销毁一些反人类的机械智慧生命，让只想生存的机械智慧生命和人族共存。”战云飞说：“最高庭督帅的回答是，需要人族投票。”
若人族接纳机械智慧生命，那部分只想生存的机械智慧生命也同意，签订和平公约，就像各种族那样和平共处，互不干扰，就能共同存在。
“这个提议除了出于对机械智慧生命一部分同情之外，最重要的是，星际宇宙之大，联邦未来的科技一定会走得更高，机器人诞生自我意识也是联邦科技上一笔浓墨重彩的历史，我们创造它们不是为了摧毁它们。”
战云飞叹气：“我常常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那么激进，或许也不会逼破界走上那一步……”
所以，他这些年清醒的时候常常在想，机械智慧生命和人族到底还能不能和平。
“你并没有错，当年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激进，人族下场只怕会更加惨烈，说不定会败。”帝听白淡淡开口。
破界造反的心思已经存在，就算不被拆穿，它也依旧会对人类发动侵略，战云飞的提议反而让人族之间产生歧义，有一部分人竖起了防备，才能对机械生命造反有基础的反抗能力。
不然，机械智慧生命无声无息反击侵略，人族没有任何防备，那才最惨。
战云飞长叹：“宁今的提议我们会接受，着重考虑，不过不管选择哪一个，我们都需要再商议计划一番，并且在最短时间内，不过你们放心，第一个选择我绝对不会赞同的。”
“这个事情说完了吧？”宁今跷起二郎腿，身子后仰靠在沙发靠背里，搭在椅背上的手勾着旁边帝听白的头发玩，语气散漫：“现在该说说我的事了吧，母亲是谁，我又是谁。”
疏华权微顿，和战云飞对视了一眼，叹气：“之前在反叛军我说过解决狄伦后会给你个答案，由我来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