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切断红莲哥斯拉的力量来源？”商人烟雾状的面孔浮现，飘至白璃身前，“不要忘记，这里是精神领域，不需要遵循现实世界的法则。”
随着商人的话语，千疮百孔的东京也跟着在黑暗空间中急速上升，速度比白璃控制的基多拉还快上三分。
拖着沉重如山的哥斯拉，基多拉的速度受到了严重影响，即便竭力挥翅，也无法拉开与城市的距离。
白璃望向下方，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差点忘了，你这是移动泉水。”
在一开始，这座城市就是从黑暗深处升起，没道理不能继续上升。
这样一来，她在空中速杀哥斯拉，再毁灭城市的计划就泡汤了。
“那么的话，基多拉使用地球上投！”
红莲哥斯拉轰然坠落，撞击中心炸起数千米高的尘埃云，整座城市更是如波浪般起伏，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废墟一扫而空，再也看不出一点城市的痕迹。
哥斯拉在撞击坑中翻滚数十圈，背鳍犁出犬牙交错的熔岩沟壑，虽然狼狈不堪，但它的伤口急速愈合，身体各处更是增生出恶魔般的尖角。
可以想象，基多拉与它肉搏不再具有优势，也将会陷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境地。
白璃控制基多拉落在环形坑边缘，没有趁虚而入，痛打落水狗，而是眉头紧蹙，思索更高效的进攻方式。
“现在，战斗又回到了原点，你还剩多少精神力可以挥霍？”
商人看出了白璃的窘迫，被拖入精神力対耗的拉锯战中，这位强敌也感到了棘手。
战斗发展到现在，比拼的就是谁能坚持更久。
人类和它不一样，并不是说一天多睡两小时，就能多储存两小时的精力，等到了哪天没时间睡觉，还能支取出来使用。
精神系异能者情况稍好，比起常人精神力储备更多，但也办不到像它这样屯屯鼠的行为。
经过一番恶战，精神力急剧消耗的情况下，威装须佐，王者基多拉气息不减，已经令它感到不可思议。
但再鏖战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星期，乃至一个月的时间，它不信白璃还能维持住威装须佐，王者基多拉。
它有资本消耗得起，而白璃仓促应战，哪会料到这一刻。
白璃干脆道：“很多，多到花不完，但是我没功夫在这里耗一整天。”
透过连接外界的通道，她感知到镜中世界与现实世界时间流速一致，她已经跟商人打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原计划是在午夜零时结束一切，打道回府，然后第二天再带着妹妹来热海市泡温泉。
现在已经快凌晨2点了，她和黑田恭一行人断联这么久，又看见镜姬和须佐能乎留下的战斗痕迹，估计已经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幸亏有来自异星的外挂，换做别人像她这样玩，估计今晚真得栽倒在商人手里。
“哼，死鸭子嘴硬！”商人冷哼一声，“除非能完全毁灭这座城市，否则你就不要妄想战胜我！”
白璃点头承认道：“没错，除非完全毁灭这座城市。”
而后，她又话锋一转，莫名问道：“商人，我记得你说过，精神与物质相互依存，精神无法脱离物质独立存在，这是刻在世界底层的铁律。”
“没错，怎么了？”
商人感到莫名其妙，发现白璃的眉毛突然舒展开来，以及一副看到胜利曙光的轻松释然，它隐约感到阵阵不安，又想不通白璃要靠什么翻盘。
“你说，如果让这座城市暴露在现实世界中，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白璃双手虚握，散发白光的明亮球体自她掌心现身，缓缓飘向商人。
这光球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有破坏性，但光芒照射到商人时，烟雾组成的面孔却瞬间蒸发殆尽。
不是还原成基本的灵魂粒子，而是彻彻底底的抹杀，哪怕是引力射线与原子吐息的极致碰撞也做不到。
“你办不到！”商人先是矢口否认，然后又表现得急不可耐，“红莲哥斯拉，使用原子吐息！”
被抹杀的只是商人形体的一小部分，有城市积攒的精神力帮助，它的形体很快就能修补完成。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害怕？”
商人已经不敢露头，开始萌生退意，它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怖。
这种感觉，它再熟悉不过了，是灵魂脱离肉身，失去容器后的自然消亡。
没有物质依存的灵魂，是无根之水，眨眼间便会灰飞烟灭，它曾多次玩弄敌人的灵魂，最后将他们的灵魂排挤出肉身，让现实世界的法则来抹杀敌人。
过去它玩弄人类灵魂，嗤笑他们贪生怕死，现在峰回路转，时过境迁，轮到它当受害者了。
原子吐息宛如贯星之剑，强大的后坐力使得城市地基陡然下沉，城市边缘区域模糊不清行将消失。
这是超负荷的一击，威力足以射穿威装须佐，融化王者基多拉，却在白光照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原子吐息只是虚假的错觉。
“你的城市太阴暗了，有时候啊，就需要多晒晒太阳，驱驱阴气。”
光球在黑暗空间中不断扩大，像是一颗逐渐靠近的恒星，尽情释放自身的光与热。
城市地基就好比一块靠近火堆的塑料板，还未实际接触火焰，就被高温炙烤得不断缩水，冒出缕缕青烟，红莲哥斯拉也和见光的吸血鬼一样，无力瘫倒在环形撞击坑中，时不时抽搐一下，证明它还没死透。
黑暗空间无边无际，白璃却感到这片空间正在崩溃，被现实世界入侵，它也要接受现实法则的制裁。
“不可能，为什么你不受影响，镜中世界是精神领域，它要是崩溃了，你同样也活不了！”
商人躲在城市地基下方，它没有余力去心疼多年的积攒，再不行动，它也要跟着镜中世界陪葬。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受影响。”白璃两手一摊，“那你就要去问统子了，哦，它全名叫虚壳意志·伊卡洛斯共识。”
她其实也受到了影响，威装须佐，王者基多拉体型严重缩水，七百米的庞然大物缩小到了一百米左右，对应了她在现实世界中精神力外放的极限。
“不！我不能死！王将主人还需要我！”
商人终于动了，拼死一搏，十不存一的城市地基压缩成球，向着镜中世界深处逃窜。
咔嚓，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的异响不绝于耳，黑暗空间如镜面般猝然破碎，碎裂为亿万片细小的残渣，商人的背影也随之分裂为亿万份。
最终，所有碎片在晚风中暗淡，像是洒下一阵光雨，消散在现实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