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昊天听到这话，怔住了，手中的钢笔掉落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唐俊一开口就搬出了历史，而且这段话完全超出了他认知中的格局。
“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不然不会在这里和你谈话。
阿俊，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廖志宗不同于马军或马昊天，他对唐俊的情况了如指掌。
洪兴旗下的酒吧、街机厅及赌场都是赚钱机器，唐俊没有理由冒险。
即便要冒险，也不会用那些有问题的东西来吸引顾客。
“外面目前是什么状况？能跟我说说吗？”
唐俊拿起烟盒拆开点燃一支，黄大文递上打火机为他点上。
唐俊深深吸了一口，感受那久违的烟雾刺激，缓缓呼出一口气说道：
“尸检结果出来了，三名死者体内发现的全是洗衣粉。
我们现在正对洗衣粉成分展开调查。
扫毒组和反黑组怀疑有人蓄意针对你，有任何怀疑对象请立即告诉我们。”
马昊天神情严肃地说。
“我的敌人遍布各地，号码帮、水房、新记、和联胜、洪乐，这些社团都可能是幕后主使。”
唐俊苦笑一声，脑中毫无头绪。
每个人都有动机，也有能力，但他却完全找不到方向。
……
“蒋先生，此计堪称神妙，仅用三条人命便让洪兴陷入困境，接下来反黑组和扫毒组恐怕都会重点关注洪兴，甚至食环署也可能频繁巡查。”
旺角街头。
一辆宾利车内，陈耀谄媚地对着蒋天养说道：
“阿耀，这不过是前奏，后面更精彩。”
蒋天养抽着雪茄，忽然注意到街角有几个壮汉走近，便对陈耀说：“我要下车了，你暂时不要现身。”
十五分钟后，中华冰室二楼的一张桌子旁，坐着洪兴尖沙咀堂口红棍飘忽，草鞋阿三，新记五虎之一的湾仔之虎陈耀兴！
还有蒋天养！
蒋天养的头马非同小可！
谁是神仙可？
他是蒋天养生死与共的兄弟，真名叫张可以，绰号神仙可。
在鼎盛时期，几乎横扫香港所有社团，被公认为二路元帅。
还有车宝山！
车宝山原名蒋小宝。
他的真实身份，是蒋天生的私生子！
在蒋震去世后，蒋天生迅速将魔爪伸向继母车婉莹，对她做了很多难以言说的事。
蒋天养与蒋天生决裂后，蒋天养失败而逃，离开香港前往泰国！
离开香港前，他带走了自己最核心的手下，以及怀孕的车婉莹。
蒋天生或许直到临终，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私生子。
……
陈耀兴一边喝茶一边抽烟，对飘忽和阿三说道：“你们洪兴逼得我太紧了，所以你们欠我的钱，我已经转卖给他们。”
作为洪兴战神的头马，飘忽和阿三实力非凡，他们立刻从这几人身上察觉到一股令他们忌惮的气息，尤其是为首的那位大背头男子，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势。
“请问尊姓大名？”飘忽严肃地看着那名大背头男子。
“蒋天养。”
蒋天养自我介绍，飘忽和阿三加入洪兴较晚，自然不知面前之人的真正身份，加上蒋天生死后没有兄弟到场，他们也不会联想到这些。
片刻后，蒋天养笑着问：“这笔钱你们已经拖欠一年了，打算何时归还？”
在江湖中，十个人里有九个爱打麻将，其中三分之一简直是赌徒。
做矮骡子，一夜贫富交替，是常事。
飘忽和阿三是典型例子，尽管身为洪兴战神太子的头马，却染上了赌博恶习，在赌桌欠下百万债务。
当初借钱给他们的正是新记。
因对方是太子的头马，新记派陈耀兴来讨债。
蒋天养回到香江后，联合新记的四眼龙，得知此情况便拿出了欠条。
飘忽与阿三明白陈耀兴今日约见的目的，各自带了些钱来。
飘忽递上一叠钞票，语气谦和地说：“蒋先生，这是二十万，希望您能再宽限些时日。”
“我们太子哥正在海外担任拳赛评委，他回来就还钱。”他越说声越小，看到对方带来的神仙可和车宝山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意识到对方来意不善。
蒋天养面色冷峻地道：“才二十万？都一年了，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说着猛拍桌面，“你们俩是不是当我傻？想用二十万打发我？”
阿三脸憋得通红：“赌桌上欠的赌桌上还，这道理您不懂吗？”
“什么歪理？我只知道欠债还钱！一百万本息，我让步到一百五十万，今天必须还清，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蒋天养轻蔑一笑，陈耀兴也咳了一声表明态度：“阿三、飘忽，蒋先生是我们的朋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想办法筹钱。”
二人立刻涨红了脸，毕竟欠了一年属实理亏，可上哪弄这么多钱？
见二人迟疑，蒋天养冷哼道：“行吧，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我不会太为难你们。”
“蒋先生放心，钱我们一定会还。”飘忽急忙附和。
蒋天养点点头：“那你们打算何时归还？”
一提这个，两人又犯了难。
蒋天养察觉两人囊中空虚，厉声道：“多久？给我个准话！”
飘忽与阿三吞吞吐吐答不上来。
蒋天养将雪茄扔进烟灰缸，摇头道：“真是两个穷光蛋！不是我没给机会，现在我给你们一条生财之路。”
“蒋先生，您请讲。”
飘忽立刻追问。
蒋天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我手里有资源，你们要是有兴趣，咱们可以一起赚钱。
不用一个月，你们就能回本。”
飘忽脸色骤变，果断拒绝：“洪兴的规矩，你们应该清楚，这事我们没法插手。”
注意到飘忽提到的是“洪兴的规矩”。
蒋天养深知两人立场未稳，便摊手劝说道：“规矩是人制定的，也是人打破的。
唐俊刚当上龙头，正急需人才。”
“怎么，怕了？你们这点胆量也敢在外面混？怕的话，就别干了。”
被蒋天养一激，飘忽也不再忍耐，说道：“这不是敢不敢的事，我们有自己的难处。”
蒋天养突然怒吼：
“你妈的！”
“要不我喊你老大？都一年了。”
“怎么你们这么不开窍？现实点赚一笔就撤，尖沙咀是肥肉区，随便捞一笔就能翻身。
回去向大哥认个错，他肯定保你们，大家不都满意了吗？”
“快选，是要翻身还是要一直亏，自己决定！”
每个赌徒都想翻身，飘忽和阿三也不例外。
一边是一百万的债务，另一边是四号仔带来的高额利润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