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冷着一张脸，拉着夏瑜回了酒店。
回去之后，他也不和夏瑜说话，直接转身就去自己的宿舍。
夏瑜看他还气鼓鼓的样子，叫他，“你的兔狲不要了？”
谢欢闻言才站住脚步，“你不是喜欢吗？那就抱着吧。”
然后他又回头，“怎么，难道夏瑜向导突然又喜新厌旧，不喜欢它了？”
夏瑜看他还在不高兴，“没有，我很喜欢。”
谢欢嘁了一声，转身就走。
夏瑜这才回自己的寝室。
结果刚一回去，夏瑜就感觉自己的屋里有人。
她没有开灯，而是站在屋门口，也没有进去，“什么人？”
啪的一声，灯亮了。
屋里的人走出来，“夏瑜向导现在真是感官灵敏，都比得上哨兵了。”
来人身量高挑，一身黑色的作战服，再配上一头黑色的长发，又长得十分俊美，微微一笑，还真有几分妖异之感。
夏瑜走进去，“副指挥官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不用参与训练吗？还是说，训练这么早就结束了？”
她回来的时候才七点左右，就算和谢欢胡闹了一通，现在应该也不到八点。
选拔赛在即，她听说，别的战区的哨兵和向导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
每天都要训练到九点甚至十点。
在夏瑜把门关上之后，程知朔才慢悠悠开口，“夏瑜向导这么多问题，是想让我先回答那个？”
夏瑜闻言瞥了他一眼，“副指挥官随便。”
程知朔笑了笑，“我是从那里进来的。”
夏瑜看过去。
他指的是窗户，窗户还开着，能看到夜里头的天空，还有凉风从窗外吹进来。
夏瑜说，“酒店辛辛苦苦地把哨兵和向导分开来，结果你们这些哨兵都不走门了，改走窗户。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安排，还有什么用。”
酒店安排哨兵和向导分开住，结果哨兵一个个的，都自持有超凡的精神体和强健的体魄，从向导的窗户通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倒是比走自己家还要轻松。
“你们？”程知朔准确地抓到了夏瑜话语里的字眼，“还有谁来过？”
程知朔站在窗边，夏瑜就索性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似乎和副指挥官无关。副指挥官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呢。”
程知朔笑了笑，“我怎么有空来，那还要问夏瑜向导。”
他笑着说，“向导给我们几个人都升了级，但是陆望野是狮子，总指挥官是狐狸，谢欢今天总指挥官给他放假了，没来。”
“他们的精神体虽然也有变化，但变化终归不大。”
“但我的可不一样，夏瑜向导直接把我的精神体变了个物种，我也没办法把精神力放出来和大家一起训练，所以只能早回来了。”
兔狲只是变得更威风了，实际还是兔狲。狮子只是脖子那一圈的毛变成了红色，但也还是狮子，总指挥官的狐狸，也是尾巴和耳尖红色毛发的成分更重，但也终归还是狐狸，没变成别的什么。
唯独他的精神体，生出利爪，化形成蛟，叫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导致他明明变强了，却不能再把精神体召唤出来。
夏瑜看着程知朔，“那副指挥官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屋子”
程知朔微笑着靠近，“我之所以不回去，当然是想要见夏瑜向导。”
“现在夏瑜向导已经契约了四名哨兵。”
夏瑜侧头，“副指挥官想让我契约你？”
程知朔点头，随后又摇头，“我确实是想要向导契约我。”
“但是，我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我比不上陆望野和向导的细水长流。也比不上商墨枢和向导共患难，更比不上谢欢和向导大人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所以我这不是来讨好向导大人了？”
“我这次来，只是想请向导大人进行疏导，毕竟我也有段时间没进行疏导了。”
“而且现在我的等级改变了，原来的抑制剂都不能再发挥作用。为了保证秘密不被泄露，我也没办法再找别人进行疏导，就只能求到夏瑜向导这里了。”
“夏瑜。”程知朔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就是一副狡黠精明的模样，“你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学。”
夏瑜整个人都沉默了。
她板起一张脸，公事公办的模样，“那就请副指挥官坐下吧。”
她从椅子上起来，换程知朔坐下。
如果是以前，夏瑜给哨兵疏导，还要把哨兵束缚住，但现在，她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她问程知朔，“副指挥官想疏导到什么程度？”
程知朔想了想，“一切全看夏瑜向导。”
夏瑜神色古怪，“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你确定要我来定？”
让她来定，那只疏导1%，还是疏导99%，可都是她说的算。
程知朔点头，“当然，全看向导兴致。”
夏瑜把手放到程知朔的额头，“那我要开始了，副指挥如果受不了，可以随时叫停。”
“好。”程知朔笑着点头。
夏瑜闭上眼睛。
建木绿色的树叶在她的指尖出现，开始飘荡在程知朔的精神海。
建木吸收污染种的污染，为哨兵的精神海进行疏导净化。
刚开始的时候，程知朔还是能够忍受，可是随着疏导的不断深入，他猛地抓紧了椅子。
这就是……指挥官大人曾经体会过的感觉吗？
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这种感觉，如果说疼痛或者是什么难过的感觉，其实也不是，反而是一种身心都被冲刷干净的感觉。
就像是一把梳子，将他杂乱无序的精神力全部理顺。
但在理顺的过程中，精神力都被揉捏渗透，到一种无法忍受的极致。
程知朔眼尾微红。
夏瑜看到副指挥官抓紧了椅子扶手，轻轻地哈了一声。
夏瑜问他，“副指挥官还好吗？”
他好不好，她不知道？
程知朔眼睛微眯，眼尾一抹绯红，就像是天边的火烧云，对于夏瑜的问题，不答反问，“夏瑜向导觉得呢？”
夏瑜笑了笑，“副指挥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说完，她就打算停手。
毕竟，程知朔不是商砚枢，没有像商砚枢一样，在出任务的时候掐住她的脖子，也没有在回到战区内部的时候，追到她的寝室去，咄咄逼人。
程知朔没有惹到她，她也没必要叫他吃苦头。
眼看着狂化值下降了15%左右，就打算停下。
结果却被程知朔按住手背，“别停，继续，我还可以。”
夏瑜歪头，“副指挥官真的可以？”
程知朔笑了，本就生得好看的人，眼尾一抹绯红，长睫微垂，眼睛半眯，看起来更加妖孽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