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落败,金光善被捕,金陵台一片狼藉,弥漫着一股战败后的死寂与凄凉。
破碎的灯笼、烧焦的梁柱,以及未散尽的硝烟味,都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混乱与惨烈。
蓝曦臣、聂明玦以及匆匆赶来的蓝启仁承担起了处理后续事宜的重任。
蓝启仁神色凝重,虽年事已高,但眼神依旧犀利,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蓝氏弟子协助维持秩序,救治伤员。
每一道指令都清晰而果断,尽显长者风范。
蓝曦臣则温和而不失威严,与聂明玦一同商讨如何妥善处置金家残余势力,安抚各方情绪,以确保修仙界的稳定。
他们深知,金家树大根深,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
魏无羡深知这场混乱给师姐江厌离和金子轩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尤其是师姐,满心期待的大婚竟演变成一场血腥的阴谋与混战。
他心急如焚,立刻决定去看望二人。
蓝忘机放心不下魏无羡,默默地跟在他身旁。
一路上,金陵台的惨状让魏无羡心中五味杂陈,他的脚步匆匆,仿佛每一步都在与心中的愧疚赛跑。
江厌离和金子轩被安置在一处相对安静的偏殿中。
魏无羡和蓝忘机赶到时,江厌离正坐在床边,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忧虑,金子轩则在一旁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懊恼与自责。
看到魏无羡和蓝忘机进来,江厌离微微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羡,蓝二公子,你们来了。”
那笑容里满是疲惫,却依旧透着师姐独有的温柔与关切。
魏无羡快步走到江厌离身边,满心愧疚地道:“师姐,对不起,都怪我,把你的大婚搅成了这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自责与懊悔。
江厌离轻轻摇头,温柔地说:“傻阿羡,这怎么能怪你呢。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努力保护大家。”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魏无羡的手臂,试图安慰这个满心自责的弟弟。
金子轩也停下脚步,看向魏无羡,“魏无羡,此次之事,我金家确实罪孽深重,连累了厌离和各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愧疚,平日里的骄傲此刻已荡然无存。
魏无羡看着金子轩,诚恳地说道:“金公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希望以后金家能改邪归正,莫要再行此等恶事。”他的眼神坚定,带着对正义的执着和对未来的期许。
就在这时,江澄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他看到魏无羡,冷哼一声,“魏无羡,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阿姐何至于此!”他的声音冰冷,充满了愤怒与指责。
江厌离赶忙说道:“阿澄,不许这么说。阿羡也是受害者,这次若不是他和各位一同努力,后果不堪设想。”江厌离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兄弟二人再起冲突。
江澄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阿姐,你就是太善良,总是护着他。今日之事,就算金家有阴谋,他魏无羡也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平日行事如此高调,引得各方觊觎,怎会生出这许多事端。”江澄越说越激动,手指着魏无羡,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他吞了。
魏无羡心中一阵无奈,“江澄,我知道你现在气我,但事实究竟如何,你心里也清楚。金家觊觎阴虎符已久,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想出其他阴谋诡计。”魏无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试图让江澄认清现实。
蓝忘机微微皱眉,“江宗主,慎言。”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澄转过头,怒视着蓝忘机,“蓝二公子,这里不是你蓝家!我与魏无羡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江澄心中的怒火此刻找到了新的发泄口,他对蓝忘机的介入感到不满。
蓝忘机并未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澄,眼神平静却透着坚定。
他虽未再多言,但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他对魏无羡的支持和对江澄无理指责的不满。
魏无羡见不得蓝忘机受这无端的指责和委屈,顿时也来了脾气,“江澄!蓝湛好心帮我说话,你却这般蛮不讲理!
今日之事,我魏无羡问心无愧!从一开始,我就想尽办法保护师姐,保护大家。
金家的阴谋蓄谋已久,难道就因为我有阴虎符,这一切过错就都在我身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魏无羡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
江澄也不甘示弱,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回应道:“魏无羡!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修习那邪门鬼道,会有这么多麻烦?
你看看阿姐,她满心欢喜筹备的大婚,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你倒好,还有闲心为自己辩解!”江澄的声音在偏殿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指责。
江厌离看着两人争吵,心急如焚,她站起身来,走到两人中间,双手张开,试图阻止这场愈演愈烈的争吵,带着哭腔说道:
“阿澄,阿羡,你们别吵了!一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如今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应该想着如何度过难关,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啊!”江厌离的眼中满是泪水,这场混乱和兄弟间的争吵让她心力交瘁。
金子轩也赶忙上前,“江澄,魏无羡,阿离说得对。如今金家的事还未彻底解决,我们若再内讧,正中他人下怀。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应对后续的麻烦。”金子轩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他深知此时团结的重要性。
金子轩都无语了,他金家刚被他们给剿了,虽说此事确实是他家的错,可他家都要没了,还要在这给这两“舅子祖宗”劝架。
他看着情绪激动的江澄和魏无羡,心中满是无奈,这场本应是人生大喜的婚礼,却演变成如今这般混乱不堪的局面,让他疲惫又头疼。
金子轩深吸一口气,再次劝说道:“二位,此时实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金家虽已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保没有残余势力妄图报复。况且,说不定还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正等着看你们内讧,好坐收渔利。”他的语气诚恳且焦急,希望能让这对争吵的兄弟冷静下来。
魏无羡和江澄异口同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家!”
金子轩顿时哑口无言,这两人也只有对上他的时候这么“默契”。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心中虽有些委屈,但也深知金家此次所作所为实在难辞其咎。
江澄余怒未消,继续说“要不是你金家心怀不轨,觊觎阴虎符,妄图称霸仙门,怎会发生这么多事,阿姐又怎会遭受这些磨难!”江澄瞪着金子轩,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他穿透。
魏无羡也接口道:“没错!金光善那老匹夫野心勃勃,策划了这一系列阴谋,连累了多少人,师姐的大婚也被搅得支离破碎。”魏无羡想起金家的恶行,也是满脸的愤怒。
金子轩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发现此时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低下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二位所言极是,我金家的确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我虽与此事并无直接关联,但作为金家子弟,我也难脱干系。我向你们保证,我定会尽我所能,弥补金家犯下的过错。”金子轩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魏无羡和江澄各自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金子轩。金子轩只觉得满心委屈,自己虽为金家子弟,但对金光善那些阴谋诡计确实毫不知情,如今却要承受两人这般怒火,可又实在无法反驳。
江厌离看着金子轩委屈的模样,心中虽有些同情,可此刻也实在没办法。她深知自家两个弟弟对金家的愤怒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只能寄希望于之后的相处中,金子轩能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蓝忘机微微皱眉,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沉默:“当务之急,确是应对金家残余势力。”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金子轩,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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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边不同,此刻的君墨正带着孟瑶在金陵台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坐着,悠哉地嗑着瓜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蓝曦臣他们忙活。
对于这金陵台,孟瑶此刻的心境早与当年从这被金光善踹下台阶时大不相同。
此刻的他看着这金陵台,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往昔屈辱的淡淡释怀,也有对如今局势的暗自得意。
孟瑶轻轻吐出一粒瓜子壳,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对君墨说道:“没想到啊,金家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金光善那老东西,往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君墨笑着瞥了孟瑶一眼,“这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过,金家树大根深,残余势力怕是还会折腾出不少动静。你对金家了解颇深,不妨猜猜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孟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沉思片刻后说道:“金家那些残余势力,必定不会轻易放弃。他们最有可能的,便是设法营救金光善,毕竟他是金家的主心骨。
而且,金家在各地都有一些隐秘的势力分布,说不定会联合起来,暗中联络其他对如今局势不满的势力,妄图卷土重来。”
君墨微微点头,认同孟瑶的分析:“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我们得密切关注金家残余势力的动向,以免他们再生事端。话说回来,你如今对这金陵台,想必感慨万千吧?”
孟瑶微微一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随后苦笑着说道:
“是啊,曾经我在这里受尽屈辱,被人看不起,连一条狗都不如。可如今再看,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也不过如此。这金陵台,见证了我的落魄,也见证了金家的衰败。”
君墨拍了拍孟瑶的肩膀,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你已摆脱了过去的困境,有了新的开始。只要我们把握好现在,未来必定可期。”
孟瑶感激地看了君墨一眼,“若不是君兄你,我恐怕还在黑暗中挣扎。这份恩情,我孟瑶没齿难忘。”
君墨说:“说什么傻话,咱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继续静静地看着金陵台上众人忙碌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君墨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孟瑶:“对了,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一件小玩意儿,觉得挺适合你的,便一直带在身上。”
孟瑶好奇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枚温润的玉佩静静躺在其中。
玉佩上雕刻着一只瑞兽麒麟,麒麟形态憨态可掬,圆溜溜的眼睛仿佛透着灵动的光芒,四肢微微蜷缩,像是正准备撒欢奔跑,身上的鳞片纹理细腻,每一处线条都勾勒得精致入微,萌态十足,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孟瑶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君兄,这太贵重了,我怎能收下。”
君墨笑着摆摆手:“你我之间何须这般见外,这玉佩与你有缘,你就收下吧。况且,麒麟在修仙界寓意祥瑞,说不定它还能在日后护你平安。”
孟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玉佩小心收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君兄。这份礼物我很是喜欢。”他轻抚着藏有玉佩的衣兜,眼神中满是珍惜。
两人继续嗑着瓜子,眼睛盯着不远处忙碌的众人,心里想着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混乱”。这期间,来来往往路过他俩的人,看着这两人悠闲嗑瓜子的模样,都不禁投来有些幽怨的目光。
一个蓝氏弟子抱着一摞包扎伤口的草药匆匆走过,脚步匆忙却还是忍不住斜眼瞅了瞅君墨和孟瑶,小声嘀咕道:“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嗑瓜子,真不知道他俩咋想的。”那小眼神里满是无奈与不满。
孟瑶耳朵尖,听到了这嘀咕声,嘴角微微上扬,凑到君墨耳边轻声说:“君兄,你瞧,咱们这悠闲的模样,怕是招人恨了。”
君墨则一脸坦然,笑着回他:“他们忙着呢,哪有功夫真恨咱们,不过是羡慕咱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说着,又往嘴里丢了颗瓜子,“咔”地一声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