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帅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黄品良对他们讲述着他和那个女孩的故事。
「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也在同一个班级。她学习很好,一直都是年级的前几名,而我的成绩也稳定在了班级前几。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渐渐意识到,我喜欢她,很喜欢她。而我也是那时候喜欢上的唱歌,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见到她,然后唱歌给她听。后来高考的时候,我们约定要考同一所大学。为了这个约定,我更加努力地学习。每天晚上,我们都会一起学习到很晚,互相鼓励,互相支持。」
黄品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再后来,我们成功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们都很开心,我也下定决心跟她表白。我问了她家的地址,然后跑去了她家楼下。可是当我去到她家的时候,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之前会跟我说那样的话,会告诉我学习可以改变命运。」
黄品良吸了吸鼻子,仿佛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她家住在城中村,房子很破旧,周围的环境也很差。她妈妈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需要很多钱来治病。而她爸爸每天早出晚归,一个人要支撑着整个家的生活。所以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通过学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样才有希望让自己的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照顾她一辈子」
黄品良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可他嘴角的弧度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跟她表白了。可是她并没有立刻答应我。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失落。因为我知道,她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所以只要我努力,只要我好好对她,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答应我的。」
「后来,我们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憧憬着未来。她为了补贴家里每天都要出去打工。我曾经想要帮她,但她从来没有收过我的钱。她告诉我,如果我们想在一起,那就需要靠着自己努力生活,而不是什么事都依靠父母。或许是被她感染了吧,我当时也开始写歌赚钱。」
说到这里,黄品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但很快,他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我们通过校招一起进了同一家公司。可是当我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父母的时候他们却并不同意我去工作。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出国留学几乎是标配。我一开始不同意,可是我父母说如果我不去留学便不同意我跟她在一起。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无论选哪一个选项都很痛苦。可是当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跟我分析出国留学的好处。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女孩。她当时甚至还劝我,说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出去看看。她说她会等我回来。也就在这时候,我大学时候写的那首《樱花树下》火了,我也成功拿到了阿美利卡音乐学院的offer。于是最终我还是妥协了,因为音乐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以最快的速度毕业,然后迫不及待地回了国,而她也像她说的那样在国内等着我。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没什么再能把我们分开了。」
黄品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可是为什么,明明我们这么努力,明明我们谁都没有错,为什么还是要分开呢。」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事情,黄品良整个人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张德帅看着对面的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他从柯宏的口中也大致了解到,当年黄品良和那个女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在女孩的身份被曝光之后,一些极端粉丝一直在骚扰女孩的生活。在那场车祸之前,他们还去女孩的公司捣乱,弄得她差点丢了工作。
通过黄品良的描述,张德帅也清楚了那份工作对于那个女孩有多重要。这个女孩很坚强,很善良,但同时她也很清醒。所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段感情,因为她没有办法承受失去工作的后果。
过了许久,黄品良终于抬起头看向张德帅,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恳求「张老师,我知道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但我真的很想唱这首歌。能不能请您给我这个机会,请您相信我一定会将这首歌唱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张德帅听见他的话笑了笑「嗯,这首歌本来就是给你写的。你们钱都给了,只要你们满意我没有理由毁约。」
「谢谢。」虽然张德帅这么说,但黄品良还是认真地对他表达了感谢。他作为专业音乐人自然知道这首歌有多好。如果张德帅真的想毁约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首歌一定会有很多人抢,分分钟就可以卖出一个更好的价格。
「黄老师客气了,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的。」张德帅笑了笑,然后看向柯宏「那您这边把后续的流程走完后我会把完整的版本发给你们。」
「啊,啊好的。」此时的柯宏还处于震惊当中,结结巴巴地回道。
他知道这首歌很好,但没想到这首歌竟然能让颓废了这么久的黄品良瞬间振作起来。
这一刻他心中对张德帅不仅是感谢,还有佩服。他之前找了多少心理医生都没能解开黄品良的心结,找了多少制作人都没能写出让黄品良入眼的作品,张德帅竟然只凭借一首歌就全部搞定了,简直太魔幻了。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黄品良和柯宏一起将张德帅送出去的。
「张老师,您看您好不容易来一趟魔都,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柯宏一边按着电梯一边开口说道。
「哪有好不容易,从越湖来一趟魔都也没多久。这次就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呢。」张德帅笑着婉拒道。
虽然说好了夏云汐去接沐沐放学,但那只是因为张德帅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赶回越湖。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早点回去,这样说不定还能在女儿放学前跟老婆过个二人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