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在接过册子，翻开查看，眼中不时闪过寒光。
他动作迅捷，单刀直入，将所有家底与自身俸禄不匹配的官员圈了出来。
顾清寒站在一旁，看着肖自在的举动，心中已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脸色越发凝重。
肖自在将圈好名字的册子啪的一声扔在地上，声音冷漠至极：
“按名单来，一个一个串门，宰了！”
顾清寒面色巨变，不由惊呼出声：“肖自在！”
贪官污吏，这是各朝各代都避免不了的问题。她本以为肖自在只会杀几个贪官而已，但这架势，分明是要将所有人全宰了！
肖自在回头看她一眼，眼中闪过嘲讽：
“公主殿下是觉得我太过了？”他冷笑一声，“殿下可知道，我手里的哪是什么先斩后奏的特权，根本就是刺王杀家的免死金牌！”
顾清寒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看着肖自在指挥锦衣卫。
而对于在场的锦衣卫来说，他们自然也愿意追随肖自在，毕竟能成为锦衣卫的都是良家子弟，自然也看不惯这些贪官污吏，肆意瓜分百姓之人。
如今，肖自在既然敢做，自然也会担责。
既然如此，他们更加无所畏惧，士气高涨。
一名锦衣卫百户拱手上前：“大人，何处先行？”
肖自在眼神一凝，嘴角勾起冷笑：“官府。”
“遵命！”
锦衣卫首领抱拳领命，迅速调集人手，在前引路。
肖自在大步向前，带着一众锦衣卫气势汹汹地朝一方官府走去，杀气腾腾。
顾清寒站在原地，看着肖自在远去的背影，心中惊涛骇浪。
她紧紧咬着下唇，眼中闪过担忧。
事态已经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甚至已经超出了秦楚能够控制的范围，肖自在很有可能会捅出一个惊天大篓子，甚至...翻车。
一念至此，顾清寒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去。
她必须立刻将此事告知秦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清寒匆匆步入那座环绕着浅水的院落，鹅卵石路面敲击出急促的脚步声。
秦楚正坐在长廊下的石桌旁，正在慢条斯理地品茶，看起来与世无争。
他抬眸看了一眼急匆匆赶来的顾清寒，眼中波澜不惊。
“何事如此慌张？”他轻声道，语气平淡如水。
顾清寒微微喘息，急急上前：“秦楚大人，出大事了！”
秦楚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武道大宴将至，一院二道三寺雾门九宗都已传来消息，将会齐至。”秦楚放下茶杯，眉间流露出忧虑，“再加上势头正猛的白莲教，那位绝顶圣女也会前来。这一次的动荡，怕是要让朝廷有些头疼了。”
他看了一眼顾清寒，眼中闪过不满：“你这般毛躁，丝毫没有按捺住心思。”
顾清寒顾不得礼节，直接打断道：“秦大人，肖自在出事了！”
“哦？”秦楚眉头微挑，示意她继续。
“他已经杀了天龙道的四大家主，还杀了五位大宗师！”顾清寒急声道，声音微微颤抖，“如今他正带着锦衣卫，准备把所有贪官污吏全部斩杀！”
秦楚闻言，面色并未太大变化，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眉间微微一皱。
“无需过分担心，有事自然有人担。”他语气平淡，似乎并不在意，“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顾清寒正欲再说，忽听后方有脚步声急促传来。
一名身着暗色劲装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单膝跪地：“大人，有紧急消息。”
“说。”秦楚眼神微凝。
“肖监察使已经将天龙道近半的官吏全部枭首，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暗卫声音有些颤抖，“都快挂不下了。”
秦楚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震动。
这哪是杀贪官，这根本就是造反！
“速去查探究竟，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秦楚沉声道，语气已不复先前的从容。
暗卫领命而去。
……
与此同时，城外一片稻田前。
“跪下！”一名身着青衫的官吏挥舞着鞭子，狠狠抽在一位满脸沧桑的农户脸上。
鞭痕入肉，血线横生，那农户摔倒在地，脸上鲜血直流，却不敢出声，只是颤抖着爬起来，再次跪下。
“大人饶命...家中实在拿不出更多粮食了...”农户颤声哀求，额头抵地。
“拿不出？”官吏冷笑一声，鞭子再次挥下，“朝廷规定的赋税你都交不起，还有脸活着？”
鞭声不断，血肉横飞。
那农户被抽打得鲜血淋漓，却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人...我家真的没有了...孩子们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没有？”官吏冷笑一声，眼中闪过残忍，“没有银子，你可以卖儿卖女啊！实在不行，把你媳妇送进青楼，也能换些银子！”
周围十几名衙役哈哈大笑，如同看一场好戏。
那农户面如死灰，眼中尽是绝望。
“大人...求您...”
“废话少说！”官吏又是一鞭抽下，农户直接被抽飞出去，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幕在四周不断上演，鞭打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稻田上的泥土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恐惧。
麦子熟了千万次，历史总是同一幕。
官吏的目光忽然落在那农户身后一个瑟瑟发抖的十几岁少女身上，眼中闪过贪婪与淫邪。
“这丫头倒是标志。”他舔了舔嘴唇，迈步上前，伸手一把拽住少女的手腕，“跟大人走一趟，替你爹娘还债！”
“不要！”少女尖叫着挣扎，双目含泪。
少女的父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爬起来，不断磕头求饶：“大人饶命！饶了我女儿吧！”
“滚开！”官吏一巴掌抽在少女父亲脸上，直接将他抽飞出去，口吐鲜血。
少女的母亲跪地恳求，官吏却只是冷笑，拽着挣扎的少女往稻田深处走去。
周围的衙役们肆意狂笑，有的甚至开始起哄，要排队等候。
那官吏拖着少女来到一片偏僻的稻田边，露出狰狞笑容，伸手撕扯少女的衣裳。
“别怕，大人会好好疼你的...”
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下一刻，一支乌黑的箭矢如闪电般刺穿官吏的咽喉，强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整个人钉在了身后的稻草人上，鲜血如泉涌出。
官吏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喉咙中涌出血泡。
他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再动弹，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
“大人！”其余衙役惊吼一声，纷纷抽出腰刀，神色狰狞，“何人敢杀朝廷命官？！”
他们刚刚怒吼完，就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迅速逼近。
那是数百名身着四爪飞鱼服的锦衣卫，目光森寒，杀气腾腾，如同一片死亡洪流，朝着他们涌来。
“是...是锦衣卫！”衙役们面色大变，手中刀剑不由自主地颤抖。
远处，肖自在一袭白衣，踏步而来，目光冰冷，煞气四溢。
他看着那些衙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杀了，一个不留。”
“是！！！”
数百锦衣卫齐声应和，声震四野，如同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