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希声发现吧，李敬确实勇气可嘉，当着她爸的面，跟他说他自己的行程。亏她之前以为李敬社恐，这哪里是社恐？
卫岩挑眉，卫希声把这事儿跟他说过，但不是拒绝了吗？这小子怎么回事？
不过听到后面，他悟了。报备行程是假的，给唐晓初上眼药也是真的。
明天唐晓初来探班，李敬不在，但是先给卫希声科普一下唐晓初的感情史，也叫黑历史。
卫岩表示这套他熟啊，不过再看李敬，还是不顺眼，年龄大了点，“昭昭还要看剧本。”卫岩赶人。
看着李敬走开，卫希声失笑，再看凑到她耳边的卫岩，“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他也不行。”卫岩再次洗脑，“这个年纪还是查无此人，可见业务能力一般，性格也不吸引人。”
上次陈叙好歹是个冠军教练，有一技之长，但李敬都这个岁数了，还只能演配角，难道还能指望他大器晚成？虽然娱乐圈没点人脉难混，但他这也太难混了吧？演技看上去也不出彩，反正不如卫希声。
卫希声嗯嗯点头，李敬业务能力其实还行，演技是过关的，“知道了。”
然后开始看剧本，一年有个两三天恋爱脑就行，她真没功夫陪他们闹，“我真得看剧本了。”
卫岩点点头，“你看呗，我就坐着看你演戏。”
他反正是不放心，卫希声说是拒绝了吧，但对李敬的殷勤讨好照单全收。
说是没拒绝吧，她九成的心思都在演戏上了，确实也和李敬接触也不多。就连话都不多，一时间卫岩都拿不准她喜不喜欢李敬。
卫希声真的在琢磨剧本，她觉得这个剧情有bug，但是和导演编剧探讨过，他们都持保留意见。
就是赵琳和孙雾扮演的那个姓刘的小警察表白那一幕。
卫希声觉得不应该是纯粹的爱情，应该是带着某种精神寄托的。但是导演和编剧一致认为这就是爱情，并没有对世间美好的期望。
卫希声不认可。赵琳是只身走进黑暗，但不代表她不向往光明，她觉得赵琳这种爱情更像是一种对美好的憧憬。
那个小警察，单纯率真，正义凛然。
于是她抱着剧本又去找导演了，这会儿是午饭时间，吃饭找导演在剧组很正常。
导演现在看见她就头疼，“还没想明白呢！”
“没有，我还是觉得……应该不只是爱情。”卫希声还挺坚持的，余光瞥了一眼李敬，他和导演关系还挺好的？
本来李俊严想等她自己悟一悟，但是明显她没转过弯，“我问你，爱情是什么？”
卫希声沉默了一下，那表情好像在说，我不知道。
李俊严沉默，你恋爱谈不明白的人你叭叭那么多。
要他说，整个剧本，最打动他的就是这一点，赵琳善也好，恶也好，那都与爱情无关。
谎言在上是个所有人都在帮着赵琳圆谎的故事，每个人都多多少少说了些谎，但他们又都有自己的考虑。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以暴制暴从不可取。
“我问你，赵琳的生长经历和她一直以来所受到的信封杀手的压迫，对她来说是什么？”
“我再问你，爱情对于她是必需品吗？她如果是基于对美好的向往而喜欢那个小刘的话，她为什么不喜欢同样正义感十足的王华呢？”
王华就是赵康扮演的那个王警官，小刘是孙雾扮演的那个小警察。
卫希声还在思考，李俊严继续道，“王华可比小刘更正直。”
卫希声摇摇头，“王华年纪大？不知道啊！所以我有疑问嘛！”
“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理由吗？”
这个问题，卫希声说不上来，但她喜欢陈叙和李敬的时候，都是有理由的，“不清楚，或许不需要。”
“你不是谈过恋爱吗？你恋爱的时候最期待什么？”李俊严虽然知道是年龄阅历的差距，但还是有些心累，感情这回事，怎么能说得清呢？
卫希声思考，“就吃喝玩乐？亲亲抱抱？”
一旁听着的李敬：他说够了啊！真的够了。
“赵琳喜欢小刘，是知道他是警察才喜欢的吗？”李俊严再问。
“不是，她一开始就对小刘有点好感，不然不会故意抛出消息给小刘。”这点卫希声还是可以确定的。
李俊严点头，“赵琳这个人呢，她有一种献祭式自杀的决绝，她自杀的时候，是会觉得这世间暗夜永恒，还是终将迎来光明？”
“她那时候已经知道这些街坊邻居都在帮她圆谎了，但她依旧坚定的认为……这世界不会迎来真正的光明。”赵琳就是这么一个人，而且这些街坊邻居的隐瞒，只会让她觉得——大部分人本性虚伪。
在她看来，这些人不揭穿她是为了自保，而不是在帮她。
李俊严循循善诱，“是啊，所以她为什么喜欢小刘呢，什么理由呢？”
“他长得好看？也一般吧！”卫希声试图用章彻那套理论来解释，“只看脸不行吗？”
“也算是理由。但是赵琳绝不会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期待，投放在小刘身上。”李俊严觉得她有点想明白了。
“好肤浅哦。”卫希声再次确定，“好像懂了，但是——”
李俊严挥挥手，示意助理先出去，这边是临时隔开的，给导演用来审片和安排工作的。
“不是，你怎么回事？”恋爱都不会谈的？
卫希声还在思考剧本，对这话置之不理，“我觉得还是有问题。赵琳有是非观念的，她杀的人，都是她认定该杀的人，她杀这些人，是想让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人解脱。所以她应该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些的。”
“那导演你觉得她到底信不信有光明和正义的存在？”
李俊严诡异地被说服了，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些不合逻辑，“你的意思呢？”
“她应该不信。但是这个表白的戏是一定要有吗？意义在哪里？”卫希声觉得吧，“或许有点喜欢，有点好奇，但也没到你和编剧说的那些纯粹的爱情吧？”
李俊严一拍脑袋，他被绕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