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醒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帝国上空的,那片名为“储位之争”的阴云。
袁昊虽然依旧虚弱,但他的神志,已经清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荀彧、贾诩、赵云、张星彩、马云禄等一众心腹大臣。
当众人怀着无比激动而又忐忑的心情,走进那间弥漫着浓重药味的寝宫时,看到的,是靠在龙榻之上,那个虽然面容憔悴、嘴唇干裂,但眼神,却依旧如同出鞘利剑般,锐利无匹的年轻帝王。
所有悬着的心,都在这一刻,瞬间落了地。
只要他还活着,大燕的天,就塌不下来。
“都来了。”袁昊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病中的虚弱,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梁。
他没有去问自己病了多久,也没有去理会外界那些关于储位的争论,仿佛那些足以让帝国倾覆的暗流,在他眼中,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波。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荀彧手中的那份,十万火急的军情战报之上。
“南方的军情,朕,已经知道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让整个寝宫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曹操,孙权,四十万大军……”他缓缓地念出这几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他们以为,朕病了,便可趁虚而入。他们以为,我大燕,便无人了吗?他们,太小看朕了,也太小看,我大燕的铁军了!”
他挣扎着,想要从病榻上坐起来。皇后张星彩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靠着自己的力量,缓缓地,坐直了身体,靠在床头。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的力气,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那双眼睛,却燃烧着熊熊的,如同烈日般的火焰。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传朕旨意!”
“朕,要亲征!”
“陛下!”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寝宫中炸响!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文武,无论男女,全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
“陛下!万万不可啊!”尚书令荀彧,第一个叩首,声音中带着哭腔,“您龙体尚未康复,元气大伤,岂可以万金之躯,亲身犯险!洛阳之危,臣等必能为您化解,何须陛下亲冒矢石!”
“是啊,陛下!”车骑将军张飞也急得满头大汗,“杀鸡焉用牛刀!区区曹贼、孙策小儿,何劳陛下圣驾亲临!末将愿立军令状,三月之内,必破敌军,将曹操、孙权的首级,献于陛下榻前!”
“都给朕起来!”袁昊厉声喝道,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但他却毫不在意,用衣袖,随意地擦去。
“朕只是病了,还没死!朕的帝国,遭此大难,朕岂能高卧于病榻之上,坐视河山沦陷!”
他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看着他们眼中那真切的担忧,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其中的决绝,却未减分毫。
“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朕更知道,这一战,朕,必须去!”
“其一,曹操、孙权,此番倾巢而出,声势浩大。我军虽连战连捷,但将士们,亦是血肉之躯,心中,难免会有畏惧。朕,作为他们的君主,他们的统帅,必须与他们,站在一起!朕的龙旗,出现在哪里,我大燕的军心,便在哪里!”
“其二,朕病重的谣言,早已传遍天下。那些心怀叵测的世家,那些首鼠两端的诸侯,都在观望,都在等待。朕若龟缩于邺城,遥控指挥,便正中他们下怀!他们会以为,朕真的不行了!他们会以为,我大燕,外强中干!届时,天下必将大乱!”
“所以,朕,必须去!朕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亲眼看看,朕,袁昊,便是病了,也能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朕要用一场最酣畅淋漓的大胜,来告诉天下所有的人——犯我大燕天威者,虽远必诛!”
“朕的江山,是朕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朕,绝不容许任何人,在朕的土地上,撒野!”
帝王之怒,无可阻挡。
众人看着龙榻之上,那个虽然身体虚弱,但精神,却如同出鞘神剑般锋利的帝王,都知道,再劝,已是无用。
“臣等,遵旨!”
“吾皇,武运昌隆!”
众人含泪领命。
一场前所未有的军事会议,就在袁昊的病榻之前,紧急召开了。
“敌军兵分两路,我军,亦当分兵拒敌!”袁昊指着床边临时铺开的巨大地图,开始了他那堪称疯狂,却又无比清晰的部署。
“命骠骑大将军赵云,率京畿主力五万,即刻开赴汜水关,正面抵御曹操的十五万大军!子龙,你的任务,不是击溃他,而是将他,牢牢地,钉死在汜水关下,让他寸步难行!”
“命青徐都督袁立,即刻返回水师大营,率水师主力,沿淮河而下,迎击孙权的水师!告诉他,朕不要他击败孙权,朕要他,将孙权那支冠绝天下的水师,尽数,葬身于淮河之中!”
“命镇西将军马超,率西凉铁骑,镇守西疆,防备羌、氐诸部,以及西边的蜀中刘璋,趁火打劫!告诉他,朕的背后,就交给他了!”
“命皇后张星彩,总理朝政,坐镇邺城,调度天下粮草!朕不在,你,便是朕!”
“命贵妃马云禄,协理军务,负责三军的兵员补充与装备调配!朕要前线的将士,永远有最锋利的刀,和最坚固的甲!”
每一个命令,都清晰而果断,直指核心。
而袁棠,则根据这次的战况,连夜召集太医署的所有医官,研制出了一种全新的“行军药囊”。每个药囊中,都包含了止血、消炎、以及防治伤寒、瘴气的基本药物,配备给每一位出征的士兵。
大军开拔的前夜。
袁昊的寝宫之中,只剩下了他,和尚书令荀彧。
“文若,”袁昊的脸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从枕下,取出了一份用黄绫包裹的,早已写好的诏书。
“这是,朕的传位诏书。”
荀彧的身体,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袁昊。
“朕这一去,前路未卜,生死难料。若朕,不幸战死沙场……”袁昊的眼中,闪过一丝坦然与平静,“你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此诏。大燕的江山,不可一日无主。”
他将那份沉重无比的诏书,交到了荀彧的手中。
荀彧颤抖着,伸出双手,接了过来。那薄薄的一卷黄绫,在他手中,却重如泰山。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陛下……您,一定会凯旋的!臣,在邺城,等您回来!”他哽咽着,叩首在地。
袁昊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作为帝王,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次日,天还未亮。
大燕帝国的皇帝,袁昊,强撑着病体,在虎痴许褚的亲自搀扶下,在文武百官和后宫众人那含泪的目光中,登上了他的龙辇。
他要,带病出征!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天下。
许都,曹操得知此事,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袁昊小儿,病入膏肓,竟还敢亲征?此乃自取灭亡!他这是在给朕,送上一份天大的厚礼啊!传我将令,全军加速进军!朕,要在洛阳城下,亲手,取下他的首级,用他的头骨,来当酒杯!”
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更加宏大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