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司竹看到被这样草率对待的白雨,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此时她即便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接触到面前躺在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没有被盖上的人儿,终是迈开步子走了上去。
她轻轻坐到那张小床,满眼都是心疼,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抓那落在床尾的被子。
可是这一次,她竟然抓到了,她接触到了那处于虚幻之中的被子。
这一发现让安司竹瞪大了双眼,但又很快抑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将那床被子轻轻拿起,然后缓缓地盖在此刻失去意识的白雨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尝试去触碰白雨的面颊,就像是害怕碰碎这像是艺术品一样的女孩。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终于是在这时候照亮了她的半边面颊,映照出了那上面浅浅的一道泪痕。
安司竹一时间竟是看得入了迷,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摸上了她的面庞,想要为她拭去那抹泪痕。
不知是上天垂帘,还是鬼神作怪,安司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触碰到了白雨,那种细腻光滑的质感顺着手心传递,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女孩确实很漂亮,只是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疯癫与暴虐冲淡了这里所有人对她的印象,谁都知道这个疯子曾经做过什么。
没有善恶观,没有基础认知,若不是遇到了莫邱敛,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愿意怜惜的可怜虫,只能够在阴暗的角落里腐烂,发臭。
若是没有末世,她现在又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呢?
安司竹不禁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有末世,没有异能,没有墨尸,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她还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恶念去杀人吗?
对于白雨来说,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都是在帮助他人呢?
安司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一点点剖析白雨内心更深层次的秘密,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她想得出了神,终是没有发现自己那原本抚摸着白雨面庞的手已经悄然滑落至下方,附上了那脆弱纤细,已经布满伤痕的脖颈。
同时也没有发现女孩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小缝。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不知什么时候,原本那躺在床上的白雨消失了,周围的景象也是变回了原本破败落满灰尘的模样。
手上已经空了的安司竹终是站起身,心中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失落感。
这一次在幻境之中经历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现在外面的时间已经是来到了晚上,太阳已然落下,甚至连余晖都没有见到。
她拉开这扇门走了出去,回到了三楼的大厅,看到了那张还挂在墙上的钟表。
也不知道是不是末世前的时候刚刚好换过电池,它现在还在一点点地转动着,时针指向了八的位置。
安司竹在这里驻足了片刻,看着大厅里这些已然铺满灰尘的桌子和椅子,感觉到了几分怅然若失。
正当她想要继续往上走的时候,却是发现窗外竟是突然爆闪过一阵亮光,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声。
是外面有人来了,是谁会在这种时候来这种地方?
安司竹见此立马跑到了窗户的边上,只露出半个头朝着外面望去,还没等她看清楚下面的人,便是听到了一些戴着消音器的枪械所发出的声音。
可听那频率,便能够判断出火力的密集程度,这绝对是一支队伍,而非几个误入这里面的人。
“这些家伙是谁?”
安司竹这时候才定睛看去,发现那些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作战制服,配合井然有序,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对着什么东西开火,那些子弹的颜色还是亮眼的蓝色,只是从她的视角里看不到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但就在她还打算继续观察一下的时候便是看到有一个人将头转向了她的方向。
在捕捉到对方那个动作的一瞬间安司竹便是化作了阴影消失在了窗边。
这些人很明显来者不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通过外面那层诡异的空间屏障的,刚刚她看了一眼确定那层透明的屏障还在,显然这也不是这群人的手笔。
忽然间,安司竹想到了“墨雨”,这群人的装备一看就知道十分精良,又是她这个墨城名义上的高级干部没有见过的装备,显然那不是墨城的队伍。
在已知的范围内最有可能的就只有他们。
所以说这群人是不是就是来找那本手记的?是因为自己触发了什么东西被他们所探查到了吗?
可不管怎么样,那个人能够在自己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且有意隐藏的情况下这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显然他们的异能等级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暂避锋芒,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硬刚为好。
——
“里面的三楼有人。”
“怎么可能?外面这层空间屏障是‘祂’设下的,没有信物怎么可能通过这里?是不是你看错了?”
“不会,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个女人。”
“该死,被捷足先登了,快,清理掉这些时间残影,上去抓住那个女人。”
在这精神病院门口的广场之上到处都是散发着淡淡微光的人影,这些人影身上穿着病号服,神情呆滞,宛若一具具行尸走肉。
但它们无一例外都在从门内朝着外面这群闯入者走去。
那些蓝色的特质子弹在击中那些过去的时间残影之时会击散其中蕴含着的部分时间能量,基本上只需要没几枪便能够消灭一只。
不过时间残影的数量很恐怖,即便是过了好几分钟也依然没有被完全清除。
只是这群人完全不意外,特制的蓝色子弹不要钱似的不断向着那些人影倾泻,完全就是知道这里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
“这些鬼东西没有被清理掉,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怎么进去的?”
其中一个队员开口向着那人问道。
“谁知道呢?到时候抓住了先不要杀,带回去给博士研究一下,说不准能够找到破除时间残垣的方法。”
——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