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然手脚冰凉，直勾勾地盯着姜念昔，整个人很慌，很乱，脑子都有短暂的空白。
“舒然？”苏棠晃了晃她的胳膊。
林舒然这才回过神，艰难地冲她笑了笑，“我没做过的事，不怕她陷害，我问心无愧。”
“你是问心无愧了，但是你没看到吗？姜念昔的那个小叔叔太护短了，而且校长好像很忌惮他，谁知道他们会怎么针对你。”
苏棠为她抱不平，“总之，我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的！”
林舒然有点儿笑不出来了，很想说闭嘴吧你。
教务处里，程洲惊慌失措着，没想到姜念昔还会追问。
他该怎么办？
一旁的周彦冷声提醒，“程洲同学，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想到他们的人还在奶奶那儿，程洲的内心激烈挣扎。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
他们是懂怎么精准拿捏他的弱点的，让他根本没办法支撑下去……
程洲伸手捂住了脸，哽咽道：“我说，我全都说！”
外面的林舒然倒吸一口凉气！
“是……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
在程洲指向她的那一刻，林舒然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她连忙冲进来，“程洲，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了？”
苏棠也跟着说：“就是！你怎么能这样冤枉舒然？我看，这八成是姜念昔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故意把火引到舒然身上，你们未免也太过分了！”
林舒然转向谢止渊，眼眶泛红：“谢先生，您别听这个人胡说，我怎么可能害姐姐？”
姜念昔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怎么不可能？”
“我没有！”
林舒然求助的眼神看向校长和老师们，泫然欲泣，“大家都知道，姐姐成绩一直不好，这次突然考七十多分，确实很可疑……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叫程洲的人，更不会让他去陷害姐姐。她能通过补考，我还会为她高兴。”
林舒然委屈到不行，“程洲同学，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我害你？就是你指使我的！”
程洲顾不得那么多了，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自己的账户，上面赫然显示前天有一笔10万的转账。
“这是你转给我的定金，说事成之后付剩下的90万，转账人就是你的名字！”
“啊？不是吧！”
“我嘞个豆，这个反转是我没想到的……”
“居然是林舒然指使的，我没听错吧？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
林舒然更慌乱了，继续为自己辩驳，“你……我好心借你医药费，没想到竟然成了你冤枉我的证据？”
姜念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等，你刚才不是说不认识他吗？那怎么会借钱给他？谁家好人会借钱给一个陌生人，圣母吗？”
是啊，苏棠也觉得前后矛盾。
她拉了拉林舒然的袖口，压低声音问：“舒然，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林舒然通红着眼睛，泪水在眼底打转，“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指使他……”
这会儿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她，她楚楚惹怜的模样让一旁的季宴修很是心疼，却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这个计划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谁知道谢止渊会出现，直击程洲最在意的人，以至于他就这样招供了！
事已至此，程洲为了奶奶也是豁出去了，继续说：“真是她指使我的，我还有证据！”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音。
林舒然的声音清晰传出：【等姜念昔被判定作弊，退学之后，剩下的90万我会立刻打给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和你奶奶的医药费就别想了！】
程洲又说：“我怕她反悔，所以保存了录音。这下，你们该信我了吧？”
居然有录音，她大意了！
林舒然腿一软，脸色苍白如纸，转头冲着谢止渊说：“这、这录音是合成的！小叔叔，您要相信我！”
“小叔叔？”谢止渊打断了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这是你叫的？你也配？”
林舒然哑言，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苏棠呆呆地站在她身旁，一时间难以接受。
怎么会这样……
林舒然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乖乖女好学生，什么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
她还一直感慨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善良又美好的女孩子，结果居然这么心机，真是颠覆了她的认知。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校长打算怎么处理？”谢止渊的语气不疾不徐，可就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校长面如土色：“这……这件事确实太恶劣了，当然是处分和开除了。”
说着，他看向程洲，“你家里有困难，可以说出来，学校会帮你想办法。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程洲悔恨地闭上眼。
“还有你！”校长凌厉地冲着林舒然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是你指使的，心思不好好放在学习上，反倒整这些歪门邪道！看来，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京大了。”
听出他的意思，林舒然的脸瞬间褪去所有血色，“什……什么？是要开除我吗？”
她连忙抓住了校长的衣袖，哭着说：“校长，你可以处分我，但是不要开除我，求你了校长！”
要是被开除了，她怎么向姜远山交代？
这些年来她辛辛苦苦塑造的乖女儿形象，岂不是全数坍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校长甩开她的手，“回去等通知吧。”
林舒然正想继续恳求，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教务处门外。
姜远山下了车，“砰！”的关上车门，怒气重重地走来进来，冲着姜念昔就是一顿斥责：“臭丫头，我还以为你改好了，没想到还是这种德行！真是白养你了，尽丢我的脸！”
姜念昔心底一片寒意。
又一次开始怀疑，这真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姜念昔嘲讽地扯了扯唇，“慢着，这次丢你脸可不是我，而是你另一个好女儿林舒然。”
“你——”姜远山怒不可遏，“刚才你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了你要被退学，我都知道了，你居然推到舒然身上！”
姜念昔冷笑，“要不你先问问呢，到底谁要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