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芬端着那盘饺子回到家,心情沉重。
王秀丽正在灶台边收拾碗筷,抬头看见女儿原封不动端回来的饺子,再看看她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闺女啊......”王秀丽擦了擦手,叹了口气,“要不然,咱以后少往陆家去吧,你爹战友儿子的,照片我看过了,长得可端正了,虽然比不上陆团长,但对你好是最重要的。”
李淑芬眼眶发红:“我不要,我就是喜欢远征哥,从他搬到家属院来,我就喜欢他,凭什么被苏晓晓要把他抢走!”
李淑芬胸口剧烈起伏,她扬起手想摔手里的盘子,可看着那些白胖的饺子,终究还是舍不得——这可是精白面啊!
“小沐!”她冲着里屋喊,“出来把饺子吃了!”
李沐探头探脑地钻出来,看见饺子眼睛一亮:“姐,你不吃啊?”
“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李淑芬吼完,转身冲进自己房间,“砰”地甩上门。
王秀丽摇摇头,把饺子往儿子面前推:“趁热吃吧,给你爸留点,等他值完班回来热了吃。”
……
周四是最后一天排练时间,文工团上下都很紧张,他们之前不是没应付过领导,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
连苏晓晓都有些好奇了,到底是多大的领导能让全部队都这么重视。
休息时间,她问白沫沫,白沫沫也是听她在政府工作的姐夫说的:“听说是省军区司令员,来我们部队里视察。”
司令员,确实是很大的领导了,怪不得整个部队都在准备接待他。
下午,万柳英来了。
看上去已经没什么事了,毕竟只是一些小伤口,结痂了就好了。
只是她看向苏晓晓的眼神中,总是带着怨毒。
苏晓晓并没有把这个蠢货放在眼里。
下午,陆远征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来接苏晓晓和盼儿,反而差使石洪涛让她们先回家。
苏晓晓看着石洪涛闪烁的眼神,下意识问:“陆远征在干嘛?”
石洪涛一心虚就眼神飘忽:“新兵连出了点事,老大在处理,很快就能处理好,嫂子你先带盼儿回家吧。”
苏晓晓不信,她眯着眼睛看石洪涛:“说实话,陆远征到底怎么了?”
石洪涛也不知怎么的,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苏晓晓这样的娇女子盯得心里发毛。
他搓了搓手,讪讪一笑:“嫂子,真没啥大事儿……就是边境那边有几个不长眼的在搞小动作,老大带人去处理一下。”
苏晓晓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盼儿的小手:\"武装冲突?\"
\"哎呦您可别想那么严重!\"石洪涛连忙摆手,\"就是几个小毛贼想偷渡,被咱们巡逻的发现了还耍横。这种事儿老大一年能处理十几起,跟吃饭喝水似的!\"
盼儿仰起小脸,眨巴着眼睛问:\"石叔叔,爸爸去打坏人了吗?\"
\"对对对!\"石洪涛如蒙大赦,赶紧蹲下来跟盼儿解释,\"你爸爸可厉害了,三两下就能把坏人都抓住!\"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担心。
“那我先带着盼儿回家了。”苏晓晓强迫自己不要乱想,她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添什么乱。
石洪涛松了一口气:“好,嫂子,您放心吧,老大肯定能赶上晚饭。”
另一边的陆远征正带着几个新兵和侦察连的战士在边境线附近围堵偷渡者。
“团长,都控制住了!”郑志强快步走过来汇报,“一共八个人,器械都已经缴了,都是些土枪和砍刀。”
陆远征点点头,目光冷峻地扫过那群蹲在地上的人:“查清楚身份了吗?”
“还没,他们不肯开口。”
陆远征迈步上前,准备亲自审问。就在他走近的瞬间,一个蹲在地上的瘦小男子突然暴起!
“去死吧!”那人从鞋底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直刺陆远征心口。
“团长小心!”郑志强惊呼。
陆远征反应极快,侧身一闪,但距离太近,匕首还是擦着他的右臂划过,瞬间划开一道血口。
“砰!”
旁边的战士毫不犹豫地开枪,那人应声倒地。
其余偷渡者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陆远征按住流血的手臂,脸色丝毫不变:“全部带回去严加审问,我怀疑他们不是普通偷渡者。”
郑志强双眼通红,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摊血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我他妈毙了这群王八蛋!\"说着就要拔枪。
\"立正!\"陆远征一声冷喝。
郑志强条件反射地站得笔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下来:“团长,都怪我!我...我今天就不该求您带我出来...我连搜身都搜不干净...”
他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一米八几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陆远征淡淡瞟他一眼:“哭什么?我还没死。”
“可您要是真出什么事...”郑志强狠狠抹了把脸,“我...我...”
\"闭嘴。\"陆远征撕下袖口简单包扎伤口,动作干脆利落,“记住这次教训,战场上,一个疏忽要的就是人命。”
郑志强用力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又忍不住看陆远征的胳膊上的伤,小声补充道:“要是让嫂子看见,不得心疼死啊?”
陆远征闻言一愣,苏晓晓真的会心疼他吗?
陆远征回到部队后,直接去了卫生所。
他刚走进大厅,正在配药的徐敏一眼就看见了他染血的袖子。
徐敏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瓶,快步跑到诊室门口,“彩云,陆团长来了,他好像受伤了!”
谢彩云正在整理病历,闻言手中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她顾不得捡,起身就往外跑:“伤得重不重?”
一出门,她就看见陆远征独自坐在长椅上,右臂的伤口虽然简单包扎过,但血迹已经渗透了布料。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依然坐得笔直,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谢彩云虽然被陆远征一而再再而三疏远,但见他这幅样子仍然忍不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