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有些迷茫的看向她，“他说他是你最器重的学者，你不认识他？”
徐栀嘴角一抽，她大概猜出了这个人是谁，极大概率就是那天跟托一样的那个学者。
“他和别的学者比，是不是很活泼？”
闻言，叶梵和左青对视一眼，而后缓缓低下了头，“不，和其他学者相比，他很沉稳。”
至少没有踩他的头，更没撕他的文件......
这一描述让徐栀完全迷糊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叫尼斯的人是谁，但她也不想继续纠结这个。
“阿司，这个叫尼斯的感觉不简单，连在虚妄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他都能知道。”
【你担心他会出卖你？那你直接弄死他不就好了。】
“阿司，我们是法制社会，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黑社会似的，动不动就要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
阿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决定不再开口。
叶梵收起了药箱。
“徐栀，我知道你很强，但在战场上你不能这样意气用事。就算你再厉害，你也是凡胎肉体，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你能凭借凡胎肉体去弑神吗？”
听着叶梵的话，徐栀眼神一亮，“师父，我要是告诉你，我杀了布松呢。”
“布松，我还杀了布丁呢。”叶梵轻哼一声，而后顿时愣住，“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杀了布松。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魔神布松了，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能不能再拿一枚’星海‘。”
徐栀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望着叶梵。
叶梵和左青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门外，王面几人等在办公室外。
旋涡和月鬼正贴着耳朵尝试能不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可奈何这门板的隔音效果太好，两人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会儿，徐栀垂头丧气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拿着纸笔，看着还在外面等她的众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一万字检讨......”
“嗐，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一万字嘛，我们一起写呗。”旋涡摸着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埋怨的看向徐栀。
王面接过她手中的纸笔，“我们去隔壁楼的休息室写吧。”
几人走后，叶梵再也不用抑制自己的情绪，坐在椅子上放声大笑。
路过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听见叶梵的笑声，纷纷打起了冷颤，“叶司令一笑，生死难料，还不如不笑呢，这也太吓人了。”
“左青，你说我的眼光怎么样？”叶梵一脸兴奋。
左青听着他的话，又看了眼自己的工作量，“挺好的，你的眼光从来就不会出错。”
一眼望过去，最难处理的、最繁琐的工作全都被叶梵筛选出来给了自己，可不是眼光毒辣。
“徐栀可是大夏历史上的第一位弑神者！守夜人的历史也会从她开始改写！”叶梵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夏胜利的模样。
“那你还让她写检讨？”左青替徐栀抱了一声不平。
叶梵上一秒还高兴得手舞足蹈，下一秒顿时收敛了笑意，“你知道吗，我瘦了十斤。”
“哈？什么意思？”
叶梵一脸平静的转过头来，“徐栀留给我的药丸比干吃黄连都苦，一颗下去，我的嘴里苦了整整一周。这一周我吃不好睡不好，但是身体却越来越好.....”
“然后呢....”
“后来我去找了一个老中医，他告诉我，那颗小药丸里的药除了苦以外没有别的功效。”
左青：“......”
“所以你公报私仇？”左青微微叹了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记仇啊。
“也不是，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说她几句，但是尚叔和夫子都在，我就忘了这件事。刚才拿医药箱的时候才想起来，不能说就只能让她写了。”
“而且，我总觉得我的佛门心法好像对她没什么作用呢，脾气还是这么急躁。”
左青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王面对她很重要，所以她一时情急就....其实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你总不能让她舍弃七情六欲做个尼姑吧。”
整个休息室里，只有动笔写字的沙沙声，徐栀抬头见大家一脸认真的奋笔疾书，心头涌上一阵暖意。
“我有话想跟你们说。”徐栀稳了稳情绪开口道。
“阿栀你想说什么？”蔷薇温柔的看向她。
“我们，是特殊小队。处理危险事件是我们的职责，灭杀‘神秘’，搜救百姓都是我们该做的。可我们不是神，做不到像安格斯那样，能够凭借力量挽回消逝的生命。”
王面不安的握住了她，“阿栀，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有一天，大夏境外或是整个地球上都不再有迷雾和‘神秘’出现，那我们就去过各自想要的生活吧。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是守夜人，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万一、我是说万一。到那时，万一有人不在了，大家一定不能互相埋怨，更不要怨恨自己。”
蔷薇拉过徐栀抱住了她，“不知道叶司令跟你说了什么，但我们一定不会失去彼此，一定不会！”
“就是！有队长在我们肯定不会有事的，阿栀你真是杞人忧天。”旋涡微微皱眉。
王面听着旋涡的话也松了松身子，“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没有这种万一。”
入夜，徐栀来到意识空间。
“阿司，你说那个尼斯到底是谁。”
【你这么纠结干嘛，要我说直接杀了他不就好了，他又不是大夏人，更不适用你说得那什么法律法规】
徐栀摇了摇头，“还是我们阿司大人英勇果敢啊，说杀就杀。”
【那我也比不上你呀。】
【我只是说杀就杀，而你则是精神折磨，更可怕！你不光对林屿的死期撒了谎，在林萧想自杀时你还说什么】
【说什么，“你要是死了，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人记得林屿，更没有他留下的任何一样可以值得留作念想的遗物”，愣是把林萧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他现在每天都梦魇缠身，还要忍受灵魂灼烧的痛苦，你难道不比我狠哦】
徐栀没有反驳，而是扬了扬头，“这就叫做，因果。”
见阿司还在处理药材，徐栀轻声开口。
“阿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告诉我。”
【什么？】
“在寒山市的时候，你曾说我的存在很强大，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听到了。】
阿司放下了手里的药材，目光平静的看向徐栀。
“没错，我听到了。还有刚才你说就算我杀了陈麓也不会改变什么，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啊。】
【你们现在遭遇的这些事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有你的存在。你的出现会打乱这里原有的布局，所以相应的，也会对未来产生改变。】
徐栀顿时瞪大了眼睛，“那这不就意味着有人想抹除我的存在？”
【并不是。事情之所以会这样发展是因为它要按照既定历史进行下去，你如果破坏了历史的行进轨迹，则会产生修正的力量。】
【修正的力量会让一切都归于原位。】
“所以你才让我不要插手原有的故事情节，你是担心我肆意插手反而会适得其反。”
【没错，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你已经改写了很多，在这段没有出现的历史中，你可以随心勾画出你们的篇章。】
【等到之后，你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出手改写就行，这样产生的修正力量才会缩放到最小。】
徐栀看向阿司，眼中多了几分了然。
夜晚的月光照进房中，徐栀已经没了睡意，她闪身来到屋顶，夜晚的风没有白日里的那么燥热，吹在脸上倒是多了几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