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阵亡十三人，重伤二十一人。北齐军留下尸体一百四十七具，伤者不计其数。”
“嗯。”赵羽点点头，“伤员安排好了吗？”
“已经送到后营，军医在处理。”武飞雪顿了顿，“殿下，北齐军这次只是试探，真正的攻击还在后面。”
王瑾听得心惊肉跳。刚才那场厮杀已经够惨烈了，居然只是试探？
“我知道。”赵羽的声音很平静，“让兄弟们轮换休息，补充箭矢和火油。对了，把那些陷阱重新布置一下。”
“是。”武飞雪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王瑾看着武飞雪的背影，心中疑惑更深。武家的孤女，怎么会对赵羽如此忠心？而且她的武艺和指挥能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王大人在想什么？”赵羽注意到了王瑾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王瑾犹豫了一下，“武将军她……”
“她是个好人。”赵羽打断了他的话，“在这龙牙镇，能活下来的都是好人。”
这话里有深意，王瑾听出来了。在这个被朝廷遗忘的边疆小镇，能够生存下来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本事。
夜幕降临，龙牙镇陷入了紧张的宁静。城墙上的士兵们轮流值守，篝火在夜风中摇曳。
王瑾躺在客房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的一切都太震撼了，完全颠覆了他对赵羽的认知。这位被朝廷发配到边疆的七皇子，竟然有着如此深不可测的能力。
更让他不安的是，自己带来的那些“证据”，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赵羽要是真想造反，凭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何必等到现在？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北齐军又来了！”
王瑾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连忙穿上衣服跑到院子里。只见赵羽已经全副武装，正在和几个将领商议什么。
“这次来了多少人？”赵羽问道。
“至少三千！而且带了攻城器械！”报信的士兵气喘吁吁。
三千人！王瑾倒吸一口凉气。龙牙镇总共才多少兵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三千精锐？
“有意思。”赵羽却笑了，“看来他们是真的急了。”
“殿下，要不要向朝廷求援？”一个副将建议道。
“求援？”赵羽摇摇头，“等朝廷的援军到，我们的骨头都凉了。”
他转身看向众人：“传令下去，按照预案执行。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守城，而是让他们知道，龙牙镇不是好惹的。”
“是！”众将领齐声应道。
王瑾看着这些人眼中的坚定，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被朝廷遗忘的人，却有着比京城那些达官贵人更加纯粹的忠诚和勇气。
“王大人。”赵羽走到他面前，“今晚可能会很危险，要不要先到地窖里避一避？”
王瑾看着赵羽的眼睛，那里没有嘲讽，只有真诚的关心。他深吸一口气：“殿下，我虽然不会打仗，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赵羽点点头，“那就跟着我，别乱跑。”
城墙上，火把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士兵们正在紧张地准备着，搬运箭矢，调试床弩，准备火油弹。
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大地都在颤抖。黑暗中，无数火把连成一片，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来了。”赵羽站在城楼上，声音平静得可怕。
北齐军这次的阵势比白天大了数倍，攻城车、云梯、投石机，各种攻城器械一应俱全。显然，他们是下定决心要拿下龙牙镇。
“殿下。”武飞雪走到赵羽身边，“他们的主将应该是北齐的铁骑将军萧破军。此人用兵狠辣，从不留活口。”
“萧破军？”赵羽眯起眼睛，“听说过这个名字。看来北齐对我们龙牙镇很重视啊。”
王瑾听得心惊胆战。萧破军的名字他也听过，那是北齐军中有名的悍将，手下从无败绩。这样的人物亲自出马，龙牙镇还有希望吗？
“不过。”赵羽忽然笑了，“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他转身对众人说道：“兄弟们，今晚我们要让北齐人知道，什么叫做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城墙上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
王瑾看着这些人眼中燃烧的战意，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绝望中的挣扎，而是早有准备的反击。赵羽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一刻，等着北齐军倾巢而出的这一刻。
攻城开始了。
北齐军的攻势比白天更加猛烈，箭雨如蝗虫般密集，攻城车在士兵们的推动下缓缓逼近城墙。投石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头。
“稳住阵型！”赵羽的声音在喊杀声中清晰可闻，“按计划行事！”
王瑾躲在城楼的角落里，看着外面的惨烈厮杀，手心里全是汗。一块巨石擦着城楼飞过，带起的风都让他站不稳。
“第一波！”赵羽大喝一声。
城墙上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一排排弓箭手拉开强弓，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下。但这次的箭矢有些不同，箭头上绑着小小的陶罐。
陶罐在空中破碎，里面的液体洒向北齐军。起初没什么反应，但很快，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王瑾捂着鼻子问道。
“石灰水。”赵羽头也不回地说道，“加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话音刚落，城下的北齐军开始出现骚动。那些被石灰水溅到的士兵开始咳嗽，眼睛流泪，有些人甚至开始呕吐。
“现在！火箭！”
第二波攻击随即而来，这次是火箭。点燃的箭矢射向刚才洒过石灰水的地方，立刻引起了更大的混乱。虽然没有大火，但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卑鄙！”城下传来愤怒的咆哮声，应该是那个萧破军。
“兵不厌诈。”赵羽淡淡地说道，“武将军，西段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武飞雪的声音从西侧传来。
王瑾这才注意到，西段的城墙上堆着许多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大号的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