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案情如抽丝剥茧般越来越明朗,人证物证像潮水般不断涌现。
大皇子心底的慌乱如汹涌的暗流,几乎将他彻底淹没,平日里那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已变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白纸。
他看向顾相的眼神中,满是怨毒与犀利,仿佛要将这个昔日盟友生吞活剥。
这么多棘手的事情,顾相居然一件都没有处理干净。还自诩什么一朝相爷,手眼通天,简直是无能至极!
“这一切难道不是二皇子箫隼所为吗?御史大人,想必早已有所……”相国试图垂死挣扎,话还未说完,门口却陡然响起一道低沉而富有威慑力的声音。
“本殿竟不知,自己何时犯下这么多罪状?”伴随着这声质问,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稳步踏入,二皇子箫隼仿若天人下凡,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身姿矫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二皇子殿下。”众人皆是一脸意外,唯有言靖之、箫洛云以及箫珩神色平静。
箫隼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横扫众人,最后定格在箫洛云脸上,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丝自信的弧度。
“二哥哥来了。”箫洛云脸上绽放出微笑,轻轻点头示意。
箫隼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箫珩看着他,心中情绪如翻江倒海,反复思忖了许久。
他旁听了整个过程,目睹了大皇子脸上神情从最初的震惊,到随后的不甘,直至最后的沉默。又看着相国一直在狡辩、冷哼,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在无意中成了帮凶。究竟从何时起,他竟然将同为兄长的人视为不共戴天的敌人?
而他一直爱戴敬重的哥哥,私底下竟做出了如此多令人不齿的腌臜事。
虽然大皇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承认罪行,也未明确表明态度,但从大皇子妃无故自尽的那一刻起,箫珩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大皇子实在不该对言府下手。
箫珩目光清明地看向高堂上的言靖之,他手中握有太多大皇子与相国勾结的铁证。
一直以来,言靖之在暗中查探,甚至与二皇子箫隼联合,而他却浑然不知。
直到那日,言靖之向他坦诚相告,他才知晓了所有的真相。
“这一切都是顾相,为了替大皇子铺路,朝堂上有不少官员都掺杂其中,身为被时常诬陷的本人,亦有查明真相的权利。
这里,是本殿在南浔、北境乃至西番等地,查明的证据,而这些人,亦是本殿中途拦截,才让他们幸免于被灭口。”箫隼此言一出,如同重磅炸弹,炸得相国和大皇子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是你?”怎么可能?他们自认为所做之事隐秘至极,不可能被人发现。
“呵呵,想不到吧?”箫隼冷笑一声,态度邪魅张狂,尽显王者之气。
箫洛云在一旁看着,心中对这个二哥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的男人,才当得起王者之名!
“大皇兄,千荡山刺杀二殿下等人的杀手可是您麾下的。半路追击的人也是您麾下的,可却来诬陷我,实乃不该啊。
你我本是骨血至亲,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竟不惜残害手足,何必呢?
父皇若是知晓,该有多难过,你母妃也定会失望透顶。”箫隼目光灼灼地盯着大皇子。
“你。你胡说?”大皇子没想到箫隼竟然会提及这些陈年往事。
“当年的种种,今日就让我们彻底算个清楚吧。”箫隼毫不退缩。
“荒唐,三弟,你可要为我作见证,是他,是他派人刺杀你们,还下令,不让长公主回国,派去南浔追杀你们。”大皇子试图将脏水泼回给箫隼,急切地看向箫珩。
“哦,对了,你提醒我了,还有这件事。”箫隼扬起一根手指,装作刚想到的样子。
“明明是你,你是东芝霸主,又野心勃勃,时常与我明争暗斗,我本为长兄,你却总是处处较真。”大皇子继续狡辩。
“皇兄,处处较真的是你,不是我。既然你知道,我已经是有封地之人,何必如此惧怕呢?储君之位迟早是你的。”箫隼神色坦然,毫不畏惧大皇子的指责。
“放肆。父亲正值壮年,就算立下储君,你也不会就此罢休。”大皇子恼羞成怒。
“大皇兄,你是皇后亲生,有她为你绸缪,您实在不该犯下如此大错。”箫隼看着大皇子,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惋惜。
“荒唐。我有什么错?这些都是相国利欲熏心,本殿只是被蒙蔽了。”大皇子试图将责任全部推给顾相。
“大皇子殿下,慎言。”顾相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今日的审理下官不能裁决了,还请皇子们亲自与陛下说吧。”言靖之携同一干官员,身着黄袍,从内阁中缓缓走出。
“陛下。”“父皇。”众人无论是知晓内情的,还是不明就里的,都纷纷跪地参拜。
皇帝面色凝重,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大皇子和顾相身上,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们,还有何话说?”这简短的几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整个大堂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大皇子和顾相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懊悔,却已无力回天。
真相已然大白,他们的罪行再也无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