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依然肆虐着,狂风卷起细碎的冰片,扑打在我们身上,寒意刺骨。即使身披厚重的铠甲,我也能感受到这冰冷的侵袭。白影站在不远处,他的紫光匕首已经收起,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安。
“安全屋?”我扫了一眼远方,看不见任何建筑的影子,“这么冷的地方,除了死人,能有什么东西能留下痕迹?”
“冷静点。”涡流说道,目光紧盯着地图上最后的几行字,“北境王座的巡逻路线附近确实有几处‘避难所’。这些地方是曾经的北境守卫们设置的,用来躲避极端气候和其他威胁。尽管现在北境的王权已经不那么稳固,但这些避难所应该还存在。”
勒席尔皱了皱眉,似乎对“避难所”这个词感到有些不适。他双手交叉,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是什么,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天黑之前必须找到落脚点,不然我们会被这该死的风雪困死在这里。”
我们在冰原上行进了一段时间,周围的景色几乎没有变化,白茫茫的一片令人分不清方向。白影的动作如同鬼魅,他走在前方,时不时停下来检查脚下的痕迹。经过一片较为平坦的冰原后,前方的地势突然变得复杂,远处隐隐可以看到一道高耸的冰壁。
“前方就是安全屋所在的山谷。”白影突然停下,低声说道,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冰壁的顶端,“巡逻队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了,小心埋伏。”
“埋伏?”我嗤笑一声,“最好有些埋伏,我不介意热热身。”
涡流则稍微后退了几步,开始默默施法,水流护盾在他周围轻轻波动,防止突如其来的攻击。勒席尔率先迈步向山谷走去,手中的法杖闪烁着微光。
随着我们渐渐靠近那座冰壁,风雪的强度反而减弱了一些,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寒风的侵袭。就在我们接近冰壁的底部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道巨大的石门赫然出现在冰壁之中。那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符文的造型复杂,充满了北境的古老气息。
“这是安全屋?”涡流的声音有些惊讶,“这些符文可是古代北境王朝的皇家防御术式,用在安全屋上也太奢侈了......”
“确实挺安全。”
白影是个魔法痴,说不清楚情况倒也正常。勒席尔没有立即靠近,谨慎地观察着石门上散发出的魔力波动。“我们靠近安全吗?”
“只要不对这些符文使用暴力......”涡流看了看蠢蠢欲动的我,摇了摇头,迈步上前轻轻触摸着门上的符文。随着他的手指滑过符文表面,蓝色的光芒逐渐增强,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向两侧打开。
白影第一个跃入门内,消失在黑暗中。我紧随其后,火焰在恐惧之盛的刀刃上闪烁,映照出门内昏暗的石廊。一股古老而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石廊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异域风格的壁画,而在这些壁画的尽头,隐隐有一道巨大的石像矗立。
那石像头戴王冠,身披铠甲,仿佛注视着每一个进入此地的生者。但此刻注视着我们的,恐怕不只有这座雕像。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一股鬼鬼祟祟的气味,我骤然停下脚步,身后低头看地图的涡流差点直接撞上我后背。
“有小东西在跟踪我们。”
勒席尔听闻立刻贴近了我一些,涡流则是向反方向挪了挪,紧贴着石廊一侧,指尖微微发光。“别胡乱出手,一旦攻击到了防御符文,我们就会被这些古老的防御装置视作敌人。”
“你就继续看你的书吧,单细胞。”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显然对他的谨慎态度极度不耐烦。北境的寒冷已经让我感到烦躁,而现在潜藏的危险反而让我有些兴奋。
“前方发现几具尸体,刚死不久。”
白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勒席尔的目光一沉,示意我们跟上白影。“先假装没发现异常,继续走。”
我们沿着石廊前进,空气愈发冰冷,四周的墙壁上不时闪现出古老的符文,但那些符文的光芒显得暗淡,仿佛久未被激活。
转过一道石门后,我们看到了白影所说的尸体——三具倒伏在地的遗骸,身上覆盖着冰霜,显然刚刚遭遇了极端的低温打击。尸体旁边散落着破碎的武器与护甲,显然他们并不是手无寸铁之辈。
“他们没有遭受外伤,应该是被某种魔法瞬间冻死的。”涡流低声说道,目光从尸体上移开,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他蹲下仔细查看那些冰冷的遗骸,指尖轻触尸体周围残留的魔力波动,眉头皱得更紧了。
“冻死的?人类这么脆弱?”
勒席尔没接我的话茬,他低头观察尸体旁的足迹,神色渐渐变得更为凝重。“这些人不是普通冒险者,看看他们的盔甲和武器。”他的手指指向其中一个人的铠甲,那铠甲上刻有北境特有的王家纹章,“他们是北境的巡逻队。”
“看样子有人在这片冰原上玩了一些邪术。”
就在这时,前方更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极为细微,几乎被呼啸的风雪掩盖,但白影立刻做出了反应,匕首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向前投掷过去。
“叮”的一声,前方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我们迅速跟上,越过几块巨大的冰石,终于看到了动静的来源——几名穿着北境巡逻队制服的士兵,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就像——
“又来?你的虚空之神这么喜欢为难自己的神选者?”
“这不是泽鲁斯大人的手笔。”白影愣了一下,紫色的匕首闪现回他的手中,同时他迅速向后退去,“至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那些被控制的士兵突然同时转过头,眼中的空洞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蓝色光芒。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朝我们缓缓走来,动作僵硬而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