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像看傻子一般看了眼面前精致的像一副山水画的江浸月。
“老师？”
江浸月被老师的眼神顶的心里发毛。
“走吧，这会儿没事，陪我画画。”
抱起怀里的陆瑜，顾清站起身带着江浸月走到二楼，阳光透过一大片的落地窗洒了进来，照耀着窗下盛开的蓝雪花，仿佛一片蓝色海洋。
一排书柜靠着墙立着，樱桃木的书柜上摆满了各个类型的书籍。对面放着古朴的柜子，上面放着唱片机。
墙上挂着一幅顾清画的兰花，透出画面的清香让人忍不住驻足。
还是熟悉的房间，这里她曾经无数次进来过，在兰花下画着自己喜欢的，六年来她也曾梦到过无数次，今天身临其境，一切都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
“小瑜，奶奶抱着你画好不好？”
顾清抱着陆瑜坐在了桌案前，铺开一张宣纸，随手拿起一支笔递给陆瑜让他自己画着玩。
“你不用我抱着你吧？”
见江浸月在兰花下驻足许久，知道她是想起了从前，但顾清向来是个向前看的人，也不希望学生一直沉浸以往，便打断了她。
“老师，你又说笑。”
江浸月终于恢复了些在老师面前的活泼，在自己以前常坐的桌子上站定，找好了工具便画了起来。
顾清抱着陆瑜眼里盯着面前的画，可心里却惦记着江浸月的画，总是忍不住用余光瞄着。
“奶奶？”
被带的快掉到桌子底下，陆瑜有些疑惑的抬头。
“哦，小瑜，画累了吧，奶奶给你倒杯水。”
顾清有些不好意思，却在看到画的一瞬间愣神，陆瑜画的是一只小鸡，叉开步子正抬头看着，明明是寥寥几笔的水墨画，却活灵活现的像是要从画纸上跳出来啄人一般。
她心中一惊，好好打量了眼前这个年仅五岁的小男孩，良久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天赋。
“奶奶？”
被盯得手足无措的陆瑜瞪大了溜圆的双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好孩子，你怎么这么会画画？真棒，这是你第一次画吗？”
顾清拿起宣纸好好欣赏了起来，越看越满意，若不是陆瑜年纪太小，她都想再次收徒了，不过这倒是差辈了。
“不是的奶奶，我在家也画过，妈妈教我画的。”
陆瑜放下笔认真回答着，妈妈曾送给他和哥哥不少画画的东西，不过哥哥喜欢积木从没碰过。
“哦，这样啊。”
顾清听此忍不住望向江浸月，她还以为她结婚这么多年，早就将自己曾经喜爱的画画抛下，没想到她从未放下过。
“嘘，我们悄悄地，去看看妈妈画的怎么样，好不好？”
想及此，顾清食指轻轻放在唇上示意陆瑜噤声。
陆瑜也很配合的点头答应，搂着顾清的脖子乖乖笑着。
顾清宠溺的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两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沉浸其中的江浸月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两个人，似是着了魔一般画着，桌上的画似乎也活了过来。
顾清认真一看，江浸月不过是在画着最平常的竹子，可和平常飘逸潇洒的竹子不一样，这两棵竹子似乎有着坚韧不屈的力量，顽强的向上生长着，突破纸面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她瞬间明白了学生的用意，这是新生。
直到画完许久，江浸月才缓过神来，将画笔放在笔架上静静看着。
楼下传来楚川摩托巨大的轰鸣声，三人这才缓过神来。
“老师？”
江浸月刚回头便看到顾清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大跳，清丽的脸颊都苍白了一分。
“抱歉抱歉，我也是看入神了。”
顾清也有些不好意思，都画了这么多年的画了，每次还是会被绝美的画惊艳。
“没什么，楚川好像回来了，我们下楼吧。”
江浸月莞尔一笑摇摇头，“让我来吧。”
怕老师抱的累，江浸月接过陆瑜准备下楼。
刚刚不觉得什么，这会儿顾清倒是觉得腰酸背痛的，五岁小孩还是有些重量的。
三人刚下楼便看到楚川买了不少东西回来，茶几上都快放不下了。
“怎么买这么多？”
顾清挑眉问道。
“家里人多，当然就多买点了。”
楚川说的理所当然，慢悠悠走到江浸月面前对着陆瑜道，“小家伙，第一见面叔叔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就当做见面礼吧。”
他展开右手，一根红绳吊着一块祥云样式的和田玉落了下来，朝着陆瑜眨眼一笑，眸中星河璀璨。
“这太贵重了，我……”
“给孩子的。”
不等江浸月说完，楚川便打断了她，眼里含着淡淡的笑。
不知道该不该拿，陆瑜抬头望向妈妈寻求帮助。
“那谢谢你。”
知道楚川家境殷实不差这点，江浸月也不跟他争，以后再还礼就是了。
“来小家伙，我帮你带上。”
楚川低声一笑，将红绳戴在陆瑜脖子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过江浸月的下巴，似乎沾染上了她的茉莉香气。
见她下意识想后退，楚川收回手挑眉一笑，“学姐，别站着了，快坐吧。”
说完便漫不经心坐回了沙发上，慵懒的神情让人想象不出刚刚的那个人是他。
“正好，你们都留下吃饭吧，你们先坐，我去做饭。”
顾清正在整理茶几上的东西，听到楚川这么说，动作更快了些。
“老师我帮您吧。”
江浸月将陆瑜放在楚川对面的沙发上，也弯腰收拾东西。
“行了，你做的饭我又不是没尝过，我现在还不想死呢，以后你练好再说吧。”
顾清抢过江浸月手中的袋子，自己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江浸月却是有些怔愣。
“奶奶，妈妈做饭很好吃的啊。”
陆瑜不明所以的抬头，以为顾清是嫌弃江浸月，连忙开口帮妈妈解释。
“什么？”
楚川身子微微前倾，一向带着痞笑的脸上这会儿也没了笑容。
顾清也有些惊讶的回眸望着她，不敢想象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这场婚姻里到底改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