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裕:“刚才傅市长打电话说东区那块地的项目已经批下来了,让我俩今天过去办一下手续。”
阮青雉惊喜:“真的呀?!批的这么快!”
“当然是真的。”
傅裕扬了扬头,示意道:“走吧,上车吧,把这小玩意儿也抱着。”
阮青雉把三轮车停在一旁的树下。
然后抱着川川坐进后座。
傅裕踩下油门前,嫌弃地看了眼小姑娘的三轮车,瘪瘪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小老板了,怎么还骑着这破玩意儿到处溜达,多上不了台面啊。”
阮青雉撇他一眼:“不骑它,我骑你出门呀!”
傅裕蹙眉:“你这人真是……!”
阮青雉哼了哼,双手环在身前:“我说大少爷,您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行嘛?您啥家世呀!”
“市长的爹,有钱的你,破防的我!你还跟我炫耀?”
傅裕随意转了下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诶,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爸是个贪官,我爸爸的确是市长,可我从小没花过他一分钱,我的钱都是我妈妈给的!”
阮青雉收回视线,看了眼开车的男人。
傅裕继续说:“你对我爸还不了解,他这个人啊,心里就只有百姓,别说贪钱了,就连自己每个月挣的工资都要花在老百姓身上。”
“我长这么大,他从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妈妈能这样无条件的支持他。”
阮青雉沉吟片刻,好奇道:“你妈妈做什么的?”
傅裕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听过长宁市吗?”
阮青雉点点头:“略有耳闻。”
长宁市,南方一个沿海市。
听说那里极其富饶,有四大港口,矿产和海产资源都极其丰富,有三处知名景区,其中一个以岑园最为着名。
傅裕轻描淡写道:“长宁市一大半都是我妈妈的。”
阮青雉:“……”
饶是她见过大风大浪,可当听见这话时,也还是被惊掉了下巴!
长宁市一半都是他妈……
他妈的!
原来这货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上回他跟她说什么来着,他外婆说他命里缺金?
哈哈哈哈哈!
真好笑!
缺金?
像他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最缺的应该是脑子!
阮青雉看他眼神。
就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傅裕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我曾曾外祖父曾经是清朝进士,家业也是从那个时候攒下的,到了我外祖父这一辈吧,时局动荡,家产丢了不少,勉强才保住了这些。”
“我妈妈年轻那会儿,大家都讲究成分,这个成分不好,那个成分不好的,反正里面肯定有我妈妈一家,后来她就嫁给了我爸,我爸根正苗红。”
“就是因为这样,我妈妈特别支持我爸的工作,时不时还掏点钱给我爸和我改善生活。”
阮青雉问道:“所以,你的钱都是你妈妈给的?”
“嗯!有时候外婆也给点。”
傅裕点点头,傻笑了几声:“我和我爸有点不要脸,就知道花家里的钱。”
阮青雉好奇:“那你爸妈感情好吗?”
傅裕:“好呀!他们从小一块长到大的,是青梅竹马!反正,他们的感情肯定比跟我好!”
阮青雉又问:“我看你跟你爸爸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傅裕把车停在市政府的楼下,扭头跟她说:“因为我爸爸心里有一道伤,别人不知道,只有家里人知道。”
“什么伤啊?”
傅裕指着自己的脸:“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阮青雉上下扫一眼:“还行吧。”
傅裕挑眉,拔高了嗓音:“还行?你什么眼神呀?看不到我长这么好看呀?”
阮青雉抿唇笑起来。
男人啧了一声,伸手扒拉她:“你别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长得有点像女生那种漂亮,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可你知道,我长得像谁吗?”
阮青雉收住笑,摇摇头:“不知道。”
傅裕长长叹口气:“我长得像我姑姑。”
“你姑姑?”
男人点点头:“嗯。”
阮青雉疑惑道:“像你姑姑也不至于是傅市长心里的一道伤啊?”
傅裕情绪有些低落:“我姑姑在十几年前忽然消失了……”
阮青雉震惊:“啊?”
“我姑姑是十八年前不见的,当时我才五岁,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姑姑长得很漂亮,是长宁市数一数二的大美女。”
“她那个时候刚考上大学,可是某一天,她在校园里忽然不见了。”
阮青雉心情急切,连忙追问道:“找了吗?”
傅裕瞪她一眼:“废话,那么大的人不见了,能不找吗?我爸爸那个时候还在学校里做老师,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去找姑姑。”
“不仅在长宁找,周边的十几个城市,他恨不得都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找到,从那天起,姑姑就下落不明了,这件事最难过的就是我的家人,那段时间,每个人心里仿佛压了块大石头。”
“爸爸和姑姑从小相依为命,就连妈妈也说她小时候就牵着更小的姑姑在街口玩,她们早就亲如姐妹了。”
“我小时候,姑姑没少抱我,有的时候我好像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特别好闻……“
“这件事在我家人心里一直都没过去,我作为他们的儿子,还要跟他们耍驴脾气,那我也太不懂事了。”
“我跟他们撒娇,耍无赖,就是想把姑姑那份爱,加倍的给他们……”
说到这,傅裕眼圈微微泛红。
他抬眸看阮青雉,就见她发着呆,脸上流着两行清泪。
傅裕吸吸鼻子:“这是我姑姑,又不是你姑姑,你哭什么呀?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软心肠了?”
阮青雉缓缓回过神。
下意识抬手摸了下脸,触及之处,一片微凉。
她垂眸,愣神地看着指尖上的湿意。
是啊。
又不是她姑姑,她哭什么呀!
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阮青雉飞快擦干眼泪,上下看了男人一眼,同情道:“我是哭你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