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自然。”
老头又发出冷笑，表情看上去十分不屑。
“这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几十年了，除了跟乌千有关系的人，谁还会找到这里来？”
听见这个名字，云书玥瞳孔闪了闪。
如此看来，老者骂的就是乌千没错了。
尽管如此，她心里的警惕并没有松懈，毕竟毒人一向狡猾，若他只是装出这副样子的，那他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老头似乎看出了他们的谨慎，冷冷开口：“若是不信，就随我来吧。”
说完，他扭头在前面带路，走进了一家养了鸡的小院，屋子是常见的泥土屋，顶上的瓦片用稀泥和稻草一起铺成的屋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几人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屋子里的装饰简单，只有几个柜子和一套桌椅，朴素的完全不像是他们印象中毒人该有的居所。
“坐吧。”
他长叹一声，将桌上的烛火点燃，光亮瞬间在屋子里映出朦胧的黄色。
云书玥犹豫片刻，坐在了他前面。
“老伯，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掀了掀眼皮，语气带着丝恨意，一句话被说的阴阳怪气，显然是恨毒了嘴里说的那个人，“能是什么意思？乌千依靠着我们的本事存活，结果害怕秘密暴露，将所有人都杀害后逃走，没想到再次听见他的消息，居然是当了国师。”
“呸！”他恨恨的瞪着眼睛，眼里闪着怨毒的光芒，“像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牲居然也配当国师，你们庆朝是要亡了吗！”
他怒骂，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神色，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浊酒，忿忿不平的骂着乌千。
云书玥眉心一跳。
果然，这里就是乌千的老巢。
只是没想到这一趟来还有了意外收获，乌千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那么想必他预言的事情也都是作假，而自己背负了十几年的不祥之人的名头，也不过是有人在暗中搅局罢了。
云书玥捏紧了拳头，努力压下心里不满，道：“老伯，那您如何……逃脱的呢？”
闻言，老头眼神立刻变得狠戾，浑浊的双眼在灯光下似乎泛着绿油油的光，“乌千想靠着给重病之人续命的药方获得王爷欢心，但那个药方早就给了其他人，那人甚至不是毒人，他要想知道药方去处，除了靠老朽告知，就只能自己去找了。”
“这天下何其之大一张小小的药方，岂是轻易能够找到的？”
这些话像是一条细线，隐隐约约能和之前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却又摸不到头绪。
王爷是云启水无疑了，但他为何要这种药方？又不是能让死人复活的东西。
云书玥略微思索，问道：“那如此说来，如果持有药方之人找上门，云启……乌千他们会为了药方而对此人以礼相待，甚至是加官进爵？”
她心头一跳，莫名想到了前世登基的萧易和萧大花被夺走的东西。
如果没猜错，这个东西正是老头说的药方，上一世云启水败下阵来难道也是萧易以此为要挟？
可惜了，这辈子没有自己给他当垫脚石，一个穷苦出身的人，哪里配跟王爷斗？
老头点头，“那是自然，请问这位王爷二十年前中了毒，身体衰竭，需要这种药方来续命。”
“谁拿着这药方，就相当于捏住了这位王爷的命根子。”
云书玥若有所思的点头。
可惜药方已经被抢走，不然她还能以此为威胁。
不过仔细一想，云启水之所以这么快就开始行动，恐怕也是因为得到了药方而肆无忌惮。
青枝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瞪着眼睛：“我就说国师不对劲吧，他果然是个妖道，殿下，我们赶紧回去揭穿他的真面目，让这个混蛋原形毕露！”
她说得认真，表情十分激动。
一副迫不及待要将乌千捉拿归案的样子。
云书玥沉默，没想到她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她也没想隐瞒。
“胡说什么，我们没有证据，拿什么去揭穿他？”说完，她又扭头看向老伯，满脸歉意，“抱歉，刚才对您说谎了，我们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揭穿此人面目，想要找到一些有利于我们的证据。”
“他杀了整个村子，与您之间想必有着深仇大恨，还望老伯能够相助。”
老头对她的身份并不感到以为，只是在听见这些话时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相助？我身上有蛊虫，离开村子半天都活不了，我虽然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但还是惜命的很，你们另找他人吧。”
说罢，他闭眼不再搭理他们，一副送客的样子。
云书玥一噎，但还是坚持：“老伯，就算您不能出村子，那总该知道一些内情吧，乌千时常送百姓们一些丹药，但那些恐怕都是人的血肉养成，难道您就甘心看着他功成名就，为祸四方？”
提起这个，老头重新睁开了眼睛，眼底的恨意还未消散，看得人心惊。
“你是说他会分丹药给百姓争取名声？”
他突然开口问，声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云书玥点点头，将事情的具体情况告知于他。
半晌，老头突然哈哈大笑，刺耳的笑声在安静的村落响起，像是将死之人疯狂的声音。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已经拥有了钱财和生命，竟然还偷偷的用我族的手段谋利。
实话告诉你们吧，他的丹药都是蛊虫吸食了人血后养成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大补，只是为了要练这些丹药，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被残害。”
云书玥捏紧拳头，愤怒涌现而出。
果然，她就知道乌千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我给你一个秘方，只需要照着上面的东西抓药，就能炼成引虫散，届时，乌千的名声自然会毁于一旦。”
他激动的在柜里翻找，最后在泛黄的纸上写下数种药材，皱皱巴巴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年岁大了，控制不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