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地里看看,正好路过。”
陆铭笑眯眯的说着。
红薯地在南边,沈青禾住在村子北边,怎么看也不能是路过。
有些事情需要点透就能明白。
沈青禾也不拆穿他,只是小手搓弄着衣角,正寻思该说点什么,又听陆铭说道:“正好路过,顺便来告诉沈大夫,她的药真好使,我的病已经好了。”
沈青禾听罢彻底红了脸,也不想跟这人说话了,忙说一句,“好了就好,注意保暖,我回家了。”
说罢就匆匆往家走去。
陆铭站在原地直到沈青禾进了院门,才傻笑一声。
“越来越可爱了,沈青禾。”
逛着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
牛头村也该来人了,陆铭抬脚就往大队部走去。
没成想走到半路,就跟牛头村的人迎面撞上了。
陆铭懒得搭理他们,一说话就是对牛弹琴,还惹得一身气。
他今天去是去看热闹的,只是这牛头村看起来确实是挺重视这件事儿。
能叫得上名的几个人都来了,真是一改往日的傲气,也不知道是来找事儿的还是真来道歉的。
想着就走到了大队部。
陆铭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村民到了。
大家看到陆铭进来都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
陆铭都到了好一会,牛头村几人才姗姗来。
不用想,一定是在外面又合计了一番,对口风呢。
“哟,刘大哥,各位乡亲都在啊?”
众人往门口一看,远远的就看见杜斌,人还离得远呢,招呼倒先打的亲热。
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刘解放看杜斌这个态度,到底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不深不浅地嗯了一声。
一边的李杨柳看到牛头村真的来人了,也难免心虚。
牛头村虽说对她不好,到底也没真的打过她,那伤口都是她自己整出来的,就低着头也不说话。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一起看看这事儿到底怎么解决,你们牛头村说什么也要给我们大伙儿一个交代!”
刘解放沉着嗓子说道。
“是是是,大队长,我们来就是想来解决问题的。”
杜斌带着眼镜,说着的那叫一个客气。
“我们两个村一直就是友好邻村,我们村还是文化村,是绝对不会偏袒的,您放心啊您放心。”
陆铭坐在角落里不冷哼一声,这老狗就是会装。
周围的村民都想唾弃一口,谁不知道当初何建军带着牛头村背叛他们靠山屯的事情。
刘解放觉得现在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一辈子农民,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虽说占理,但是遇见杜斌这样的笑面虎,他还真是没经验。
语气依旧生硬:“牛头村书记是吧,倒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这事儿太过分了!”
“我们是人赃并获捉个现行,人就在这,一口咬定是你们指使的,这事儿你看!”
说罢指了一指蜷在地上的李杨柳。
“我来解决!我来解决哈,大队长消消气。”
杜斌非常会说场面话,连连讲道:“还有各位乡亲,让你们看笑话了,李杨柳,你抬起头来,把你在这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现在两个村子的人都在,有什么误会马上解开了也好,要是真是你的错,谁也救不了你!”杜斌呵斥道。
“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路过地边,忽然路边就窜出来几个人把我摁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杨柳看这两边的人,知道是哪个村子都容不下自己了。
她只能出此下策了,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吧。
只要自己死不承认,他们也没有办法。
“你放屁!”
刘大奎怒骂,“我和陆知青还有红军,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半夜三更就只有你在地头鬼鬼祟祟,你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打断一下,这位兄弟,是见到李杨柳往地里撒药了吗”杜斌若有所思地问。
刘大奎愣了一下,实话实说道:“那倒是没有。”
“哎你看,老刘大哥,这位兄弟也没亲眼看见,就凭一袋农药也不能说明什么,咱们都是种地的,身上带着点也不奇怪,说不准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杜斌可谓是巧舌如簧,“大家都知道,这李杨柳啊,是后来进的我们村,兴许是她想家了,想回来看看呢,刚走到地里,就被这几位兄弟认成坏人了,我还听说她身上有伤,可别是几位兄弟捉贼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误伤的吧。”
这番话可给刘解放和刘大奎气得不轻,涨着脸呼呼的喘着气,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李杨柳一听这话心里乐开花了,心想:幸好这老狐狸来了,黑的能说成白的,只要不马上给她送去红卫兵,她就还有机会。
何建军在后面听着心里既高兴又嫉妒,高兴的是书记出马,还真能帮牛头村解决不少问题,嫉妒就是,他在牛头村一天,他就永远是二把手。
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一个小年轻当二把手,怎么想都是不愿意的。
就算明面上是村长,但他永远被压一头。
“大队长,我看李杨柳也确实是想靠山屯——”
杜斌故意说道:“不然也不能半夜的往这跑,要不您就看看,给她辟一个小屋子,让她在这住着,但是您放心,她还是我们牛头村的人,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们也随时欢迎”
众人一听这不要脸的发言顿时义愤填膺,事儿没解决,反而还想把人塞回来,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刘解放闻言气得半晌说不出话,顺了一口气刚要开口。
角落里传出陆铭的声音:“杜斌书记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啊,几天不见这颠倒是非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既然书记这么说,那咱们就找大夫来看看吧,看这李杨柳身上的伤到底是新伤还是旧伤!”“这应该不难看出来,还有你既然说是她半夜想家,只是回来一解相思的,那正巧了,那段时间我们村不光地里的秧苗出事儿!”
“还有隔壁铁柱家的小黑狗,也是莫名就被人毒死了,铁柱家正巧就住在村头,李杨柳想回来时一定要经过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巧合,咱说不明白,不如还是让红卫兵说吧”
陆铭实在不愿意听他废话了,既然这么不讲理,那就有讲理的地方。
李杨柳此刻恨不得给毒的是陆铭,就该给他毒成哑巴!
说来说去还是红卫兵。
这杜斌也是蠢,见好就收得了。
给她放在靠山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杜斌听到这话,也知道陆铭跟他们不一样,不是个好糊弄的。
刚才看了一圈就没看见他,要不他也不能得寸进尺说出那些话。
“陆知青,这话说的,一场误会的是就不要总劳烦公家。”杜斌推了下眼镜,笑着说道:“这样,这人我们就带回去,这是我牛头村的人,我们自己带回去管教,你看这样行不?”
可惜陆铭不吃这一套,冷声说道:“杜斌书记说得好听,带回去谁知道是怎么管教的呢?”“别又整出一身伤半夜在跑到我们靠山屯说是想家了,想一回家我们的秧苗就要遭一次罪,可是承担不起这风险啊!”
杜斌闻言也变了脸色,沉思了半晌。
何建军一看杜斌说不出话了,心想着终于来机会能表现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