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怡三人虽然狠狠教训了老法师，并震慑了杀马特，但这一番折腾也让她们消耗了不少体力。
马双双隔三差五的一脚踹得老法师哀嚎连连，可她自己也在黑暗中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方小彤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张怡则靠在墙边调整呼吸。
显然，刚才的战斗让她们都有些疲惫。
“休息一会儿吧。”张怡低声说道。
“行，反正我们不急。”
马双双懒洋洋地应着，顺势坐在台阶上，也不管衣服会不会被弄脏。
张怡点点头，也跟着坐下，手指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她们决定放慢速度，不再像之前那样着急赶路
与此同时，沐清、东方良、狄云霆、韩一四人已经从第5000级台阶向6000级进发。
四人的体力差距并不明显。
狄云霆作为警察出身，步伐最稳，呼吸均匀，这样的攀登对曾经的他而言不过是日常训练。
韩一和沐清紧随其后，虽然不如狄云霆的肌肉爆发力，但节奏依旧平稳。
东方良稍显逊色，但他调整呼吸，保持着自己的步调。
由东方良在队伍的最前头，他们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在时上时下的楼梯中平稳行进。
黑暗之中，只有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吸声。
他们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没有光线。
也没有尽头。
只有无尽的台阶和始终顺时针旋转的路径。
偶尔，他们会停下片刻，低声核对彼此记录的台阶数和时间，确保计算无误。
“第5998。”狄云霆低声报数。
“5999。”韩一接上。
“6000。”东方良的声音平静。
四人停下脚步，东方良蹲下身，手指在台阶上仔细摸索。
一开始，他什么都没摸到，眉头微微皱起。
但当他探向台阶与墙壁的夹缝时，指尖忽然触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
他捏住那个东西，轻轻一拨。
“咔嗒。”
一簇微弱的火苗骤然亮起，照亮了四人短暂错愕的脸。
——是一个打火机。
这是十多个小时以来，众人第一次见到光亮。
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静静燃烧，呈现出诡异的静止状态。
东方良屏住呼吸，发现火苗几乎纹丝不动，只有当他轻微呼气时，那簇橘黄色的火焰才会微微摇曳。
他将拇指滑到调节阀上，将火焰调到最大。
但火光的范围依然小得可怜，最多只能照亮他握着打火机的手掌，连周围一米内的台阶都照不分明。
他们只能看到，自己的脚下是向上延伸的水泥台阶，两侧是冰冷贴肤的水泥墙壁。
而上空……
仍是一片黑暗。
“不对劲。”
东方良的声音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他开口，火苗立刻不安地晃动起来。
沐清凑近观察，她的脸庞在微弱火光中忽明忽暗：“火焰太弱了，正常情况下的亮度不该是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深思。
狄云霆抱臂站在一旁，点点头，眉头紧锁：“是氧气浓度。”
东方良深吸一口气，火光随着他的呼吸剧烈抖动：“没错，我怀疑这个空间的含氧量低于正常值。”
他停顿了一下，得出结论：“所以之前那个男性玩家会那么快力竭，所以火焰燃烧得这么微弱。”
狄云霆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难怪。”
他活动了下肩膀，“从3000级开始，我就觉得比平时更容易疲劳，还以为是太久不运动了。”
默不作声的韩一突然伸手，示意东方良将打火机递给他。
他仔细观察火焰的燃烧状态，确定了他们所说的话，然后果断熄灭。
黑暗中的男人“嘿嘿”一笑，“省着点儿用。”
四人在短暂的亮光后重新陷入黑暗。
但这次，黑暗带给他们的不仅是视觉上的阻碍，更是一种对生存环境的全新认知。
他们不约而同地调整着呼吸节奏，试图在低氧环境中保存体力。
台阶似乎变得更加漫长，每一次抬腿都像是对抗着无形的阻力。
众人没有在6000级台阶多做停留，继续向7000级进发。
就在这时——
“咚——”
“咚——”
突如其来的钟声在绝对的黑暗中炸开，如同两记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头顶。
金属质感的回声在螺旋阶梯中层层震荡，仿佛来自某个看不见的巨大座钟。
像是对他们的提醒，更像是对他们生命的倒计时。
沐清、东方良、狄云霆、韩一、马双双、张怡、方小彤、金融男、杀马特、甚至是老法师。
十个玩家的动作同时凝固。
钟声的余韵在墙壁间碰撞，最后消散于虚无。
“这是……报时？”
狄云霆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肌肉记忆让他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第二天了。”
东方良看向头顶无尽的黑暗，若有所思。
仅仅6000级台阶，他们竟然走了整整一天！
这个认知，让四人后背发凉。
在低氧环境中，他们对时间的感知和对体力的感知被严重扭曲。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才走了不到500级，沐清突然停下脚步，手指轻抚过墙面，眼中闪过一丝严肃之色。
“我们在下降。”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东方良闻言停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黑暗，“向上的台阶210级，向下的290级。净下降了约12米。”
狄云霆的声音在墙壁之间发出沉闷的回响：“旋转角度也在变化。转圈弧度增大，那么螺旋就在逐渐缩小。”
东方良点点头，继续道：“到7000级再确认。”
随着深入向下，阶梯路径的每一个拐弯都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向下行走时，重力反而成了负担，四人不得不控制步伐避免失速。
当沐清在第7000级台阶刻下记号的时候，四人同时停下。
黑暗中，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推测成立。”
沐清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宣读实验数据，“路径确实转为波动下降。”
她的指尖沿着墙壁曲线滑动，“螺旋也在加速收缩。”
东方良轻叩墙面，回声比之前更加沉闷：“照这个趋势，再走2999级，我们几乎就回到和出发点平行的位置了。”
韩一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不会最后回到原地了吧？”
四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