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禾坐上属于自己的冰雪王座。
神冠竟在她坐上王座的那一刻，悬浮到她的身侧，而不敢继续停留在王座之上。
凤青禾伸手一抓，万魂旗到了她的前方。
周遭的魂灵无比臣服。
它们噤若寒蝉，甚至在控制身上的冰冷气息，生怕惊扰到凤青禾。
遣看见这一幕，惊骇异常。
他僵在原地，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遣知道，他和炽都完了。
万魂旗的祭品……掌控了万魂旗！
这是可能发生的事吗？
绝无可能！
万魂旗是他和炽亲自打造的。
哪怕打造万魂旗的过程，他和炽各有私心，都想成为万魂旗唯一的旗主。
但旗主之位最终是谁这件事，是在万魂旗炼成后才能决定的。
还有万魂旗里面的魂灵，也是他和炽一个个炼化，并给魂灵刻上烙印，魂灵应该只接受他和炽的控制才对。
结果呢？
这些魂灵就这样乖乖接受了凤青禾的掌控。
万魂旗未成，却已换主。
遣无法言说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谷底
万幽蚀魂大阵失控。
他已经找不到挽救的办法了。
就在此时，遣听到炽不甘的声音。
……
“不可能的！”
“怎么会这样？”
“你到底是谁？！”
“你不可能是凤青禾，一介蝼蚁，怎么可能掌控万魂旗？”
……
炽的声音略显疯癫。
一团颤颤巍巍的黑雾试图去靠近万魂旗。
接着就被万魂旗抽飞。
凤青禾收起舍利子，垂眸看向遣，“你刚才真正想召唤的是谁？”
遣发现，此刻的他，竟然不太敢直视凤青禾，她端坐在至高神座上，气势威严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遣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王座撑起了凤青禾的气场，还是她的存在，彰显了王座至高地位。
“凤青禾，万魂旗是我的！我是神明，我是古神的信徒，你敢抢我的东西，古神不会饶恕你的！”炽嘶吼声再次响起。
遣略感厌烦，炽如今的状态，真的很败坏神明的声誉。
遣传音道：“炽！冷静！”
凤青禾掌控万魂旗，但此刻的万魂旗只是个半成品。
她不可能会万魂旗的炼制办法。
他们该做的就是跟凤青禾谈条件。
而不是这样大吼大叫。
炽只感觉一盆冷水泼在灵魂上，寂灭之焰被夺走的痛减轻了几分。
炽似乎意识到什么，重新化成人形，立在遣的身侧，眼神却直勾勾盯着万魂旗。
万魂旗黯淡无光。
王座和神冠的光芒渡在万魂旗上。
当初，他和炽为了让增加万魂旗使用的威力，制造可以显像的王座和神冠。
他自己都未曾坐过的位置。
而今全便宜凤青禾了！
凤青禾很有耐心道：“你们是哪位古神的信徒？”
九位古神，她得认清楚敌人。
遣道：“我是死神的信徒。”
炽沉默不语。
他凭什么要告诉凤青禾这些？
凤青禾目光锐利，落在遣身上，“刚才出现的那位，应该不是死神吧？”
召唤的死神，来的却不是死神。
为什么？
遣道：“它不是。”
它比死神强大无数倍。
凤青禾道：“为什么要祭炼万魂旗？”
她其实更想问，这些魂灵的来处。
遣原本不想回答凤青禾的问题。
但他几次挣扎后，还是控制不住开口道：“是死神和希望之神给了我们炼制办法，并告诉我们，祭炼成功后，虚空方有一线生机。”
凤青禾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讽刺。
什么样的生机，需要祭炼掉这么多强大的生灵？
可以守护的都快被杀光了。
还一线生机？
是想断送虚空的最后机会吧？
凤青禾道：“古神还说了什么？”
遣道：“死神说，本虚空的生灵活着也无法抵抗葬域来者，还不如成为祭品，为本虚空做出最后的贡献。”
“希望之神说，牺牲一部分生灵，保护更多的苍生，如此做，是给虚空留下希望，保本虚空亘古不灭。”
“我们都是按照古神指示挑选魂灵的，没有擅作主张。”
凤青禾想起死神和希望神，这两位，貌似是死敌吧？
凤青禾道：“这些话都是古神亲自告诉你的？”
遣道：“我遵的是死神法令，炽遵的是希望神法令。”
死神和希望神不待见双方。
在万魂旗之事上，自然不可能有共识。
本来他和炽该是各自打造自己的万魂旗，谁知，遭逢变故，死神和希望神突然离开，只留意志，可供他们召唤。
他和炽又失去了神明的地位。
无奈之下，才选择一起炼制万魂旗。
凤青禾道：“你们遵古神的法令，选定生灵祭炼，那你们有想过询问生灵的意愿吗？”
遣愣住。
询问生灵的意愿？
为什么要询问？
生灵能够存在，皆因为古神的守护。
这样的祂们，可以为苍生献祭，本就是职责，祂们为什么会拒绝？
凤青禾抬起手，一道魂灵凭空出现，变幻成一条天蓝色的锦鲤。
凤青禾道：“你问问它，它愿意牺牲吗？”
这只锦鲤蕴藏有太古血脉。
是统领一方海域的强者。
就这样成了万魂旗的魂灵。
遣看着锦鲤，他对它有印象，它是天道气运承载者之一，是可以给生灵赐福，赐气运的。
正因为如此，它极其适合万魂旗。
万魂旗的使用者，每使用万魂旗一次，就要消耗一些自身的气运或功德。
等这些消耗完后，就要损耗生机。
而这条锦鲤刚好可以弥补使用者的气运损耗。
锦鲤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遣。
这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当年完全不顾它的意愿，强行抓它献祭，它的同族为了护它，被他尽数灭杀！
遣震惊于锦鲤眼中的仇恨，“你有记忆？”
被炼化的魂灵，过去，未来都被抹除，它怎么可能有记忆？
锦鲤不想回答遣的问题。
它语气冷冰冰道：“你听好了！我不愿意成为祭品，我宁愿战死，也不想这样憋屈地死去！”
“你以及他，都让我感觉恶心！”
“你们比仇敌更可怕，更卑劣。”
锦鲤说完这些话后，直接钻入万魂旗，消失不见。
遣眼眶里的火焰忽然暗了下去。
他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