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事情定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药天枢闻言立刻挺直腰背，正色道：“李掌门请讲。”
“我要借药王谷的‘神农鼎’一用。”李哲淡淡道。
药天枢和药尘子同时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岂不是就意味着李掌门要正式炼制九转金丹了？
药天枢的反应更为夸张。
这位向来威严的谷主此刻竟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李……李掌门当真要炼……”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那个传说中的名字，“……九转金丹？”
李哲微微颔首：“不错。”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药天枢如蒙大赦，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符：“这是……这是操控神农鼎的符印……”
他的声音里满是敬畏，“三日后……不！明日我就命人将神农鼎请出来！”
药尘子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枯瘦的身躯深深弯下：“老朽愿为李掌门护法！”
他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纵使粉身碎骨，也要确保炼丹万无一失！”
月光下，李哲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许怀生，少年清俊的面容上写满震惊，显然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怀生，”李哲轻唤道，“三日后随为师开炉炼丹。
“是，师父。”
“不过……”李哲的目光如刀锋般扫来，“本座还需要找大长老借个东西。”
药尘子连忙躬身，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李掌门尽管吩咐！老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心中暗道不好，这借的东西恐怕就是他的项上人头了。
给李哲爱徒下毒这等大罪，岂是轻易能揭过的？
“我需要你那一半九转金丹的残片。”李哲淡淡道，“那日只是匆匆一瞥，还未及细究。”
药尘子脸色一变，给他自然是愿意给的，只是……谷主暂时还不知道他手上有这个……
果然，药天枢的声音里满是震怒，“你居然私藏了九转金丹残片？！”
院中的气氛瞬间凝固。药尘子双腿发软，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将其从怀中取出，双手奉给李哲，口中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老朽……老朽只是拿了一下……”
虽然待会儿免不了要被谷主重罚，但和丢了性命相比，到底还是不痛不痒。
药尘子暗自松了口气，至少李哲要的只是金丹残片，而非他的老命。
“很好。”李哲满意地点点头，“三日后，开炉炼丹。”
药天枢闻言，也顾不得药尘子的这帮子破事，激动得双手几乎要搓出火星来：“李掌门，不知我等是否有幸……有幸旁观此等盛事？”
李哲大方地点头：“自然可以。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炼丹过程中，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得外传。”
“一定一定！”药天枢与药尘子连忙拱手，神色郑重地保证道。
见二人如此识趣，李哲脸上终于绽放出满意的笑容：“既如此，三日之后，静候诸位大驾。”
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药天枢心领神会，拉着药尘子，二人识相地告辞离去。
药尘子踉跄着走出院门，还未站稳，药天枢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后腰上。
“老东西！差点坏了大事！”
这一脚力道十足，药尘子被踹得向前扑出三步远，却不敢运功抵抗，硬生生用肉身接了这一脚。
他稳住身形，转身讪笑道：“谷主教训的是……”
药天枢袖袍一挥，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屏障瞬间将二人笼罩。
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我……”药尘子喉头滚动，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弟，师兄知错了！”
药天枢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道灵光，将药尘子硬生生托起：“现在知道怕了？给许小友下蚀心散时怎么不想想后果？算了，回去准备神农鼎！要是出了半点差错……”
他没有说完，但药尘子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分量——那绝对比死还要可怕。
“是是是……”药尘子连连点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皱纹滑落。
可奇怪的是，他心中却涌起一阵狂喜。
今日前来请罪，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因祸得福，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能亲眼见证九转金丹的炼制过程！
这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两人沉默着走出一段距离，药天枢突然停下脚步：“对了，那九转金丹残片……”
药尘子浑身一颤，后背瞬间又被冷汗浸透：“师弟，师兄真的只是……”
“不必解释。”药天枢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既然李掌门看中了，那就是他的了。不过……”
他突然凑近，声音几不可闻：“你私藏重宝的事，等此事过后再跟你算账！”
“是。”药尘子低头应道，嘴角却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只要能活着见证九转金丹出世，区区责罚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