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药尘子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见着李哲手心的漩涡，竟是连“九霄玉露”之上的灵气都吸纳入其中之后，才陡然想起来了什么。
“这……这竟是……”药尘子身形踉跄，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吓人。
他的后背猛地撞上了玉亭的柱子，这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混沌体？莫非是传说中的混沌体？！”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古籍记载，混沌体可吞噬万物，难怪……难怪李掌门能……”
李哲轻轻收敛起周身环绕的混沌之气，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微微颔首道：“大长老果然学识渊博，见识非凡。”
药尘子又是踉跄了几步，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回了凳上，双眼失神。
“难怪……难怪李掌门能够炼制出那等足以引发丹劫的一品聚气丹，难怪您能在天雷滚滚之中，安然无恙，甚至将那天雷之力，也一并吞噬……”
说到这里，药尘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抓住了某种至关重要，并且还能被其确认的线索。
“混沌体！原来九转金丹就是需要其的混沌之气作为药引！老朽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老者激动得胡须颤抖，“老夫也曾从一处上古遗迹中得来的残篇，其中提到‘天地之初，混沌为引’！”
“老朽一直以为是指炼丹时需要模拟混沌状态，也就是将一切都处于半融合的状态，没想到……没想到竟是需要真正的混沌之气！对了，就是混沌体！”
李哲看着近乎癫狂的药尘子，心中暗自庆幸有系统相助。
若非兑换了完整丹方，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关键信息。
“李掌门，”药尘子突然郑重地起身，又后退两步，行了一个大礼，额头重重触地，“老朽恳请您助药王谷炼制九转金丹！条件任您开！”
他保持着这个卑微的姿势，等待着李哲的回应。
李哲沉吟片刻，说道：“我可以提供混沌气，但有两个条件。”
“李掌门，请讲！”药尘子迫不及待地直起身子，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第一，炼制过程只有你一人能看；第二，所有的药材都得由你药王谷提供，并且我要多少，你就得给多少；第三，成丹后我要五成。”
李哲竖起三根手指，每说一个条件就弯下一根。
药尘子脸色变了变：“这……五成是否太多？况且，九转金丹炼制所需药材无一不是天材地宝，有些甚至是药王谷千年积累……”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飘忽不定，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李哲冷笑一声：“没有混沌气，你们连一成都得不到。”
“大长老应该清楚，混沌体千年难遇，错过我，药王谷再等千年也未必能找到下一个。更何况，便是有了混沌气，没有我，你们也炼不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敲在药尘子心头。
“这……”老者喉结滚动。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莫非此子早知混沌体才是关键？那先前南荒丹劫……
亭内陷入沉默，只有灵力在禁制中流动的细微声响。
“既然大长老没这个心思，李某也并非是非得炼成这个丹，左右有没有这九转金丹都不影响李某成仙称圣，不是？”李哲却是直接笑道。
“不，不……”药尘子一听这话，却是急了，连声道。
终于，老者长叹一声，那叹息中包含着数百年的执念与无奈：“好！五成就五成！但李掌门必须立下天道誓言，不得将丹方和炼制方法外泄。”
李哲爽快点头：“可以。”
这药王谷近千年来研究九转金丹，炼一炉毁一炉的，也不觉得心疼，让他一个外人来用药材就觉得心疼了。
当真是荒谬！
原本他还没想怎么着了，现在看来得赚够本才是！
这混沌体也不知道爱不爱吃药材。
可就在两人准备立誓时，李哲忽然感觉亭外禁制有一丝异常的波动。
那波动极其细微，如同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但混沌体对灵力的敏感让他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异样。
他猛地转头，混沌之气在眼中流转，隐约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禁制边缘一闪而逝。
那身影如同水中的倒影，模糊不清，但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李哲浑身汗毛倒竖。
“有人窥探。”李哲低声道，同时暗暗运转混沌之气，在周身形成一层无形的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