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
江晚吟猛地挣扎，眼底一片血红，手指狠狠掐住Z3的手腕，“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序列激活剂。”Z3脸色冷静，手臂青筋毕露，“你体内的系统本就未完全沉眠，现在——我只是帮你按下了开关。”
“滚开！！”
她低吼一声，强行推开他，整个人如炸雷般冲向墙角，疯狂地呕吐、咳喘，指尖甚至开始渗出血丝。
“江晚吟。”Z3缓缓走近，眼神沉沉，“你若不觉醒，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妹妹。”
“你不是神。”江晚吟咬牙，整个人像被烈焰灼烧，“你没资格决定我的人生！”
“可他们早就决定了。”Z3眼神锋利如刀，“你只是一直假装没看见罢了。”
“假装？”她抬眸，眼神猩红，“我十岁时差点死在解剖台上，我十四岁第一次自杀未遂，我十八岁发疯般去查母亲的死因——你说我假装？”
Z3看着她，久久沉默：“不是你假装，是你在逃。”
江晚吟气息渐渐急促，心跳如鼓。
“我给你两种路。”Z3缓缓开口，“第一，现在杀我，放弃序列，带你妹妹逃出国，彻底躲进地下；第二，接过Z0的命序，从今天起，狩猎所有把你变成‘实验’的人。”
江晚吟沉默地看着他，沉默得可怕。
空气像压着千斤重石，安静到窒息。
“你若选择第一条……”Z3声音低了些，“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远走南美，从此不问暗署、不问纪家、不问命图。”
“我不能。”她忽然沙哑开口，唇角微动，“我这辈子……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抬头，眼神冷漠到极点：“剩下的，都是借的命，当然要拿来还债。”
Z3笑了，笑得猩红。
“她回来了。”
“谁？”
“Z0。”Z3抬手，指向她，“她回来了，带着血与火。”
——
暗署内部，会议厅内气压如冰。
“Z0正在重启。”季庭骁面无表情地看着主屏，“这一次，她选择觉醒。”
“你……你疯了吗！”副署长站起身，面色惊惧，“她一旦完全恢复，控制系统将彻底失效！她不是江晚吟，她是——杀戮工具！”
“所以你们怕了？”
“她会反噬我们所有人！”有人咆哮，“她是活体炸弹！”
“可你们当年不是亲手把她造出来的？”季庭骁反问，语气冷到极致。
“我们当年封印她，是为了不让她变成今天这样！”
“那你们今天的恐惧，是不是也该献祭给她？”季庭骁转头，目光锋利如刀，“她的母亲、妹妹、纪家，甚至她自己，都是你们手里的棋子——如今棋子翻盘，你们有什么资格喊疼？”
“我们要立刻启动A计划！”
“来不及了。”季庭骁摊开手，轻笑一声，“Z3已经交出了初代密钥，你们的权限——都被她吞了。”
“怎么可能？”
“她现在，是整个系统的核心。”
——
夜色骤冷。
江晚吟站在天台，俯视这座城市。
Z3递给她一份名单。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序列名单。”
江晚吟接过，指尖微颤，一页一页翻过去，嘴唇越咬越紧。
“你在找谁？”Z3问。
“有一个人。”她低声，“当年参与我第一次实验的操刀医师，我一直没找到他。”
“找到又能怎么样？”
“他在我梦里一刀刀解剖我。”江晚吟眼神森寒，“我要把他从梦里拉出来。”
她忽然顿住，指着名单某一行，声音彻底冷了：“是他。”
“谁？”
“……贺隼。”
Z3挑眉：“原来是他。”
“他现在在哪？”
Z3打开通讯器，耳麦里传来一句：“目标已转移至北十二区废旧序列楼。”
江晚吟眼神一动：“开车。”
——
北十二区，废旧序列楼。
贺隼坐在满是灰尘的长椅上，神经质地搓着手指，听着外面警报隐隐作响。
他喃喃：“不该这样的……我只是按照指令行事，我没有错……我只是……”
“你没有错？”一道冰冷女声突兀响起。
贺隼猛地起身，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江晚吟。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怕我找到你？”她缓步走近，步步紧逼，“你是怕我记得？还是怕我还没忘？”
贺隼脸色苍白：“你……你不可能知道那些……你那时还小！”
“我记得你那天穿的是白大褂。”江晚吟冷笑，“袖口有血，你还戴着一副眼镜，笑得很平静。”
“江晚吟！你现在是Z0！你不是江晚吟了！”他忽然像疯了一样大喊，“你是系统制造的化身！你没资格审判我！”
“那我就以Z0的名义……”她抬起枪，抵住他脑门，“宣判你死刑。”
“你不敢！！”
“我敢。”
砰——！
血溅在破碎的窗棱上，像盛开的红色鸢尾花。
江晚吟转身，背影孤独冷漠，仿佛风中一把未收的刀。
——
她对Z3说：“我们动手吧。”
“动谁？”
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动——暗——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