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他真的疯了。”
江晚吟的声音冷得几乎没有温度，她站在实验室的监控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那满是血迹的画面。
“疯了？”沈砚舟低头替她披上外套，语气轻柔，“他从来就没清醒过。”
“他抓了楚明知。”她转头看向他，眼底泛起极深的压抑，“是为了我。”
沈砚舟皱了眉，薄唇紧抿：“你确定？”
“我在通讯器里听到了。”江晚吟深吸一口气，死死压住心口翻腾的怒火，“他在逼我。”
“他是谁？”傅知微忽然推门进来，一身墨蓝色风衣还沾着雨，“江晚吟，你要我配合你，就别对我隐瞒任何线索。”
江晚吟没回话，只问：“Z3那份基因控制资料，找到了吗？”
傅知微摇头，“他销毁得很彻底，连备份都没有。”
“但他不是没留后手。”沈砚舟冷笑了一声，“这个疯子总爱留给人‘选择’，他现在是想逼你拿命去换命。”
江晚吟没说话，拎起外套转身就走。
“去哪？”沈砚舟伸手拉住她。
“去见他。”她淡淡地，“我不想让楚明知死。”
沈砚舟盯着她的眼神，几秒后，松了手：“我跟你一起。”
江晚吟却停住脚步，回头望着他，“不，你不能去。”
“为什么？”
“他会激怒你，也会利用你。沈砚舟，你不是冷静的人。”她的语气没有责怪，反倒是沉着冷静得近乎无情。
傅知微挑眉，“所以你打算一个人去送死？”
“不是送死，”江晚吟轻声，“是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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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3设下的见面地点，是废弃的第一代实验所。
“江晚吟。”他坐在一张破旧的金属台后，眼里依旧带着那种疯癫的温柔，“你终于来了。”
“楚明知在哪？”她直奔主题。
“你总是这么冷漠。”Z3摊开手，“可我记得你也笑过的，笑得比谁都温柔。”
“别拿过去说事。楚明知——”
“在这。”Z3打了个响指，楚明知被两个黑衣人拖出来，面色苍白，嘴角带血，但眼神清醒。
“晚吟……”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别来……”
“你放了他。”江晚吟低声说。
Z3却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他站起来，走到楚明知面前，“你想救他？”
“是。”
“那你杀了他。”
江晚吟猛地抬头，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Z3眼神疯狂：“你不是想谈交易吗？好，杀了他，我给你钥匙，放你走，甚至给你剩下的一部分资料。”
“你知道你在逼我。”
“我当然知道，”Z3低头，语气突然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你一直都不是个冷血的人。可你也不是圣人，对不对？”
江晚吟盯着他，嘴角轻轻一抽。
“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Z3轻声，“你连你自己都能毁掉，杀个楚明知，又算什么？”
楚明知艰难地看向她，眼底透出痛苦与绝望。
“晚吟……”他张口，“别听他的……”
“你闭嘴！”Z3忽然拔枪，一脚踹在他胸口，“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喉咙。”
江晚吟抬手，“够了。别动他。”
Z3收起笑容，“决定吧。”
空气凝滞了三秒，江晚吟缓缓走近，一步步靠近楚明知，直到对方近在咫尺。
“晚吟……”他哑着声音，“如果真的要死……我宁愿是你。”
她眼神没变，只是静静地、冷冷地注视他。
下一秒，她抬手，抽出藏在袖口的银刃，狠狠一刺。
不是楚明知。
而是身后扑过来的黑衣人。
“你以为我没带武器？”她拔刀，翻腕，干净利落地解决第二人，整套动作凌厉果决，毫无犹豫。
Z3愣了一秒，随即狂笑，“好啊……江晚吟，我就知道你变了。”
“你不变，你才会死。”
她不再废话，侧身朝楚明知冲去，刚将他扶起，Z3已掏出枪，“别动——”
“你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
话音落下，屋外响起轰然巨响，特种爆破队强行破门而入，沈砚舟冲在最前，手起枪响。
Z3捂着中弹的肩膀倒地，嘶吼声像野兽，“你骗我——你骗我！！！”
江晚吟却不看他，只抱着楚明知，低声：“你没事了。”
沈砚舟冲过来，将两人护在身后，低声问：“你受伤了吗？”
“没有。”她摇头，看向Z3，“他疯得太彻底，但我不会陪他一起疯。”
Z3仰头躺在血泊中，眼睛却还盯着她，“江晚吟……你终究是背叛了我……”
她冷冷一笑：“不。我只是不再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