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漆黑，第一座中继塔的废墟在身后燃烧，红色频率的余波仍在天际翻滚，像一轮无法散去的血月。
江晚吟展开银翼，托着气息急促的江惟在空中急速飞行，沈砚舟在前方开路，黑炎战刀如同一座移动的防护墙，切开空中残留的频率裂隙。
陆霖落在最后，神情冷漠，手指时不时摸着腰间那枚暗红水晶，目光却不离江惟身上的雷纹。
“他撑不住了。”陆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阴凉，“第三频率对他来说是致命毒药，他的血肉已经被雷纹侵蚀，一旦核心彻底崩解，他会在我们眼前碎成灰。”
江晚吟冷眼扫他：“你要是敢动手，我先撕了你。”
沈砚舟回头，刀锋微微倾斜，声音冷硬：“别逼我，现在我真能把你劈成两段。”
陆霖摊开手，嘴角勾起：“我只是提醒。要救他，必须让他放弃第三频率，否则，下一座塔他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
江惟艰难抬眼，蓝银双眸中闪着痛苦的光：“……不能放弃。这频率是唯一能压制夜魇的力量。如果我放手，她只要一个指令，我们全死。”
江晚吟皱眉，手上的银翼微微颤抖：“可你撑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已经快要碎了！”
“那也只能撑着。”江惟咬牙，指尖雷光乱闪，“在夜魇彻底死之前，我不能停。”
沈砚舟忽然停下，眉头一拧：“等一下——前面。”
远空，一道扭曲的黑影缓缓凝聚，像雾中浮现的幽灵。它没有实体，只有一双猩红眼睛，冷冷盯着他们。
江晚吟低声：“夜魇的化身……”
那双眼睛缓缓张开，声音宛如低语：“终序体，你撑不了多久。交出第三频率，我给你一个完整的死法。”
江惟呼吸骤重，雷纹在体表炸开，蓝银雷霆乱闪，像随时会彻底爆体。
陆霖后退半步，压低声音：“他撑不住了。再这样，他会自己爆炸，连我们也一块葬送。”
沈砚舟黑炎战刀一横：“别废话，先宰了这玩意儿。”
猩红化身猛然张口，黑雾化作无数触须，直扑四人。
江晚吟银翼怒展，剑芒成环，硬生生切断前方一片黑雾：“惟惟，稳住！别让雷纹失控！”
江惟死死咬牙，雷矛贯地，蓝银光芒在周身凝聚，但呼吸急促到几乎发不出声：“我……控制不住了……它自己在吞噬我……”
夜魇的化身发出低沉的笑：“第三频率，是为我而生的。你不过是个短暂的壳子。”
黑雾触须忽然齐齐收缩，将周围的空间封锁，猩红符文自虚空浮现，直接锁在江惟的雷纹之上。
江惟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蓝银雷霆彻底失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形成一片毁灭性的雷场，连沈砚舟都被逼退十米。
陆霖立刻退到百米开外，抬手撑起一道频率护盾，冷声道：“看吧，他要爆了。”
江晚吟怒吼：“闭嘴！惟惟，听我说，雷纹不是锁链，它是你的剑！你得把它抓住，而不是被它拖走！”
江惟双眸充血，蓝银雷芒暴走，耳边只剩下刺耳的嗡鸣。他的指尖开始裂开，血液与雷光一齐流淌，胸口的雷纹形状逐渐扭曲，像一张巨口要把他整个人吞掉。
沈砚舟黑炎一震，硬生生斩开封锁他们的黑雾，怒声吼道：“要救他，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江晚吟瞥他一眼，银翼剑芒瞬间锁住夜魇化身：“说！”
沈砚舟冷声：“让我用黑炎切断他和第三频率的连接。虽然会废掉一半力量，但能保住命。”
江晚吟咬牙：“一旦断了，他根本不是夜魇的对手！我们连第二塔都进不去！”
江惟忽然抬起头，蓝银双瞳里浮现一丝清明，虚弱地开口：“别……别切断……我能……抓住它。”
夜魇的化身低笑：“他抓不住。他只要坚持十秒，就会被频率撕碎。看着吧，你们会亲眼看见他崩成灰烬。”
黑雾触须再度收紧，猩红符文骤亮，江惟体内的雷芒像炸裂的海啸，一道接一道撕开夜空。
江晚吟银翼一震，扑到他身边，双手紧扣他的肩膀，银光顺着雷纹渗入：“惟惟，听我的！雷纹不是你的敌人，它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你要抓住它，让它听命于你！”
江惟的意识一瞬间陷入一片纯白空间。
白光中，雷纹化作一头巨龙，盘踞在他面前，双眼空洞，咆哮着要吞噬他的灵魂。
江惟缓缓抬手，蓝银光芒从掌心蔓延，眼神逐渐坚定：“你是我的力量，不是我的枷锁。给我——听命！”
白光轰然炸裂，雷龙发出怒吼，却被蓝银光芒一点点收拢，化作一道完整的雷矛，安静落在他掌中。
——
现实中，江惟的体表雷纹骤然收敛，蓝银雷霆化作一道道有序的光环，围绕他悬浮，气息骤然稳定。
夜魇的化身停滞了一瞬，猩红双眸骤缩：“不可能……他居然驯服了第三频率？！”
江惟抬起头，蓝银双眸冷冽：“不，该说，是第三频率驯服了你。”
雷矛猛然挥出，蓝银光柱直接贯穿猩红化身，将它连根撕裂，化为飞散的雾气。
陆霖目光闪动，低声咕哝：“这个状态……他甚至能杀夜魇本体……但他的身体，最多还能撑一场。”
沈砚舟收回战刀，眼神阴沉：“那就趁着这口气，冲第二塔，把狩网全烧光。”
江惟深吸一口气，雷矛在手，蓝银光环环绕，声音低沉：“走。下一座塔……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亲手摧毁它。”
四人身影冲入夜空，远方第二座中继塔的红光逐渐逼近，战斗，才刚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