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辞别打马而去,李师师跟着姨夫姨母回府,贾聪满屋满院子乱窜,小丫鬟都躲着他,不让她撕扯。
贾员外看着不成器的儿子眼神里尽是嫌弃,又郁闷郝氏不让她续弦,兀自闷闷不乐。
李师师回客堂坐下,哄着怀里的小玉。
贾祚抬眼看见师师姿色绝佳,容颜出众,又看她耐心摇晃着襁褓中的婴儿,心中莫名的对师师产生了好感,不免多看了一会儿。
“咳咳!”郝氏坐在身旁察言观色,看到员外盯着师师两眼发直,心里就有些不悦,于是干咳了两声。
贾祚情知失态,慌乱的瞟了一眼夫人,收起眼神,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至晚,郝氏吩咐丫鬟帮师师腾出了一个房间,摆放桌椅香案奁台,悬挂床帐罗帷帘缦,又吩咐丫鬟打扫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起居所用,一应俱全。
师师不胜感激,连连称谢。
收拾已毕,夜幕降临,郝氏唤师师去客堂用膳。
席间,贾祚嘘寒问暖,一番寒暄,有意无意没话找话,尽显体贴。
郝氏虽然不悦,但是做长辈的说些关心话语也无可厚非,便没做声,只嘱咐师师在此就像在家里一般,无须客气。
师师有些歉疚之意,但还是点头答应。
说话间,贾聪过来拉扯师师衣服,嬉皮笑脸坐在她的身边,师师颇觉无奈,只是推搡闪躲,不好责怪。
贾祚怒视儿子,呵斥一番才稍微收敛。
饭罢,师师告辞回房洗沐休息。
贾祚同夫人回房,心情复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郝氏不以为意,也不管他。
“夫人,聪儿这般疯癫,咱俩又无其他子嗣,你说咱们偌大一个家业将来如何安排?”
郝氏听贾祚如此说,也是满腹惆怅,只因生了贾聪便再未上身,所以无言以对。
“夫人休怪我旧事重提,惹你生气,偌大个家业无人继承实在可惜,不如夫人开恩,容我纳个小妾传宗接代,继承香火,放心,偏不压正,夫人仍旧做主,掌管家中大小事物。”
郝氏听了显然很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回转身看着贾祚问道:“老爷是否已有意中人了?”
“哪有啊?我就是这么一说,若是夫人答应再做打算。”贾祚慌忙辩解。
“依我看还是早早给聪儿定门亲事,或许生个儿子遗传亲家血脉,聪慧健康,我们的家业不就有着落了吗?”郝氏有自己的打算,唯恐家产落到别人手里。
“唉呀,谁家姑娘肯嫁给咱家傻小子啊?再说了,即便有人肯嫁再生出个痴货来,奈之若何?!”贾祚不悦说道。
“就算再生个傻子出来又如何?怎能让聪儿独身过一辈子?万一生出个正常儿子来呢?”
“好好好!给聪儿娶个媳妇这个必然,无非是多下聘礼,多雇几个媒婆费些口舌罢了。可是如今我也年逾不惑,再拖下去怕是娶个小妾也不能生育了,夫人三思吧!”贾祚气呼呼回过头去不再理会郝氏。
郝氏思来想去,看看当前,斟酌日后,不免有些松动之意,便摇晃这贾祚身子说道:“如实说来,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说来无妨,我替你把把关。”
“夫人是答应了吗?”贾祚回转身来盯着夫人,眼中有了神采。
“你且说说哪家姑娘,我考虑一番再说。”
“马家寡妇可否?”
“不行,他家两个儿子,肚里还有个遗腹子,嫁到咱家,聪儿还有活路吗?”
“孙家老大难可否?”
“不行,孙大小姐脾气暴躁,嫁过来还不得整死我?”
“那袁家三妞如何?生的貌美,且性格温和。”
“不行,谁人不知三妞水性杨花,整日勾三搭四,要是娶进门来,给你戴一摞绿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没得选了,夫人替我选吧!”贾祚又不悦翻身背对着郝氏。
“此事急不得,慢慢来,等我仔细替你寻找一个吧。”郝氏语气有所缓和。
“要不……”
“要不什么?”
“要不然我把师师娶了吧?你看这丫头一没子嗣,二又老实,三且正好单身,四则没处落脚,正好投到咱家,你说这不是缘分吗?”
“好啊,你敢打我外甥媳妇主意?”郝氏大怒。
“夫人不愿意那就算了,我睡觉了!”贾祚又翻身躺下,不再说话。
“这事吧,本来我也没做打算,老爷提起来,我倒有了个主意,不如让师师嫁给咱们聪儿,你看师师孤苦无依,可怜巴巴,若是肯嫁给聪儿,咱好好待她,也不失为一大幸事!”
贾祚想起师师美貌,眼波流转,柔情媚态,举手投足,牵动魂魄,若是能纳为小妾,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郝氏竟然打算把她嫁给傻儿子,这多少让贾祚有点失望。
“这事你看着办,我不管。”贾祚没好气的说道。
“睡觉,明日再做打算!”郝氏说完拉拉被子翻个身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贾祚便匆匆吃完出门经营。
师师在家无事,便抱着小玉,陪老夫人说话解闷。
郝氏看看师师容貌俊俏,再看看傻儿子疯疯癫癫,真的不太般配,便羞于启齿,只闷在心里等待时机。
话说,这几日贾祚早出晚归,每晚必然回来,经常带回些新鲜玩意,还对师师格外热情体贴,没话找话跟她套近乎,还给她买些金钗玉簪之类的东西。弄的师师很是尴尬歉疚。
郝氏看在眼里,心里明白的很。
这一夜,郝氏便有意调侃贾祚说道:“贾老爷这几日回来的勤了,而且夜夜生龙活虎,这是为何?”
贾祚一脸尴尬,搪塞道:“这足以表明老爷我身强体壮,无他!”
“哼!我看没那么简单,老爷不会是心里装着别人,拿我做替身乎哉?”
“哪能啊?没有的事!”贾祚被戳穿心思,百般抵赖,怎可能就范?
“好吧,老爷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可有一样,留着点精力,毕竟不是年轻时候了!”
“谢夫人体恤,我自有分寸!”贾祚羞赧一笑。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也无妨,我不承认,你怎知道我夜里想着的是师师那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