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养的差不多了，顾尧终于想起了在剧组辛苦搬砖的陶轩。
他的身体早就没问题了，撸铁都能撸到到100，也就沈余一直不放心，强硬地要求他继续保持养病的状态，吃睡不能马虎，运动不能过量，出门不能超过三公里等等，就算雷霆过来讨论工作都不能超过三个小时。
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像个犯人一样被这么看管着肯定会反抗，但顾尧没什么异议，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吓到某人了，以至于草木皆兵。
时间不知不觉快走到了圣诞节，顾尧生起了探班的心思，顺便出门逛逛，这段时间他有一种很久没见过陌生人的感觉。
头天晚上，他先跟沈余打了个申请。
两人遛完伏天，他拿着手机窝在沙发里打消消乐，狗崽子则趴在沙发旁枕着前肢打着瞌睡，沈余在书房和总部cEo开会，书房门没关，时不时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顾尧通了最难的一关之后，书房里安静了下来，看到沈余从里面走出来，立马冲他扬了扬下巴。
“怎么了？我家领导有什么指示？”沈余走过去，勾着他的下巴捏了两下。
“我要去给陶轩探班，之前约好的，必须言而有信。”顾尧仰着脑袋看着他说。
“什么时候去？”沈余坐在他旁边，指了指自己的腿。
顾尧很自觉地躺到他腿上，“明天或者后天吧，我还没给他说，先获得家属的同意才行。”
“怎么这么乖啊？”沈余的手搭在他脖子上轻轻抚摸着，从脖子慢慢移到锁骨，动作轻柔又带着些许挑逗的意味。
“啧，你就说同不同意吧？”顾尧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语气又软了下来，“我都好久没出去过了，即将进入自闭，我的身体早就好了，想出门放风。”
他这个急切的语气让沈余笑了起来，“我有说不同意吗？”
“那就是同意了，”顾尧想一骨碌爬起来，被锁骨上的大手按住，立刻放弃了挣扎，翻了身侧躺着，把脸埋到沈余的腹部，“顺便还可以去工作室看看，我这个老板好久没出现了，感觉工作室岌岌可危啊。”
随着他的动作，沈余的手移到他的后脖颈一下下地捏着，“有雷霆在呢，不会倒闭的。”
“也是，没准没有我烦他，会发展的更好。”顾尧声音有些闷，非常地有自知之明。
“出门可以，不过必须答应几个条件。”沈余说。
“嗯。”只要能让他出门，顾尧不介意谈判。
“不可以喝酒。”
沈余的第一个条件就让他刚才平稳的心态瞬间消退了。
“我喝低度数的，绝对不会喝醉的。”
“不行。”
沈余的语气不容置疑，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尧知道这人在其他方面都可以惯着自己，唯独和健康相关的事儿，绝对不会像雷霆那么好说话。
“烦死了你，我都好久没喝酒了。”
“半年之后再想这个事儿，现在不行。”沈余无视他气冲冲的目光，淡定地说。
对视好一会儿，顾尧败下阵来，忿忿地问：“好吧，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有，保镖一直会在，他们会把你所有的动向实时传给我，”沈余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要试图甩开他们独自行动，如果我收不到你的动态，下次的出门时间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条件放到任何一个场景都会让人以为他是喜欢玩囚禁的变态，但顾尧的反应完全没有第一条来的强烈，只回了个“哦”，表示答应了。
沈余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第三条。”
“还有？！”顾尧不爽地瞪他。
“也是最后一条，晚上九点我过去接你。”沈余说。
顾尧眼睛瞪圆了一圈，拧着眉，无语道：“怎么还有门禁啊？九点连宵夜时间都不到呢，更别说夜生活了，人家小姑娘的门禁都是十点。”
沈余靠着沙发，考虑片刻，退了一步，“那就十点。”
“十一点。”顾尧努力争取着自己身为成年男性的权利。
“九点半半。”沈余说。
顾尧这次不顾他的阻拦，唰地一下坐起来，叉开腿坐到他身上，双手虚虚地掐着他的脖子，嘴里控诉道：“太啰嗦的对象会被人嫌弃的，你比雷霆还婆妈。”
“反正我对象不会嫌弃我的。”沈余笑着说。
顾尧凑过去，偏头在他脖子大动脉处轻轻咬了一下，以示不满。
“十点就十点。”
“乖，顾老师最听话了。”
沈余微微仰起头，将脖子脆弱的部分留给他，手在他后背上下抚摸着，亲昵又带着些许旖旎。
顾尧顺利地跟陶轩约了探班的时间，这次家属不让喝酒，所以他就没带之前说好的红酒。
天气有些阴沉，傍晚还没到已经有些擦黑了。
出门时他穿了一件薄款羽绒服，没戴帽子，只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司机把车开的过于平稳，到片场时，顾尧差点睡过去。
下车之后，他立刻看到门口有个戴着工作证的人张望着，一眼就看出来是专门等他的。
“顾老师，您好，陶老师让我过来接您，他还有一场戏正在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陶轩的全能助理乐宁宁，他和之前没多少变化，依旧戴着那副黑框眼镜，黑色棉外套加黑色休闲裤，身材瘦削，皮肤很白，不是那种冷白，而是带着一点儿苍白，没有阳光的衬托，让他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顾尧看着他眯了眯眼睛，感觉这小孩儿有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大概是因为最近记忆太过混乱，还有一部分没想起来。
看来沈余不让自己喝酒是对的，果然没有完全恢复啊。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既然想不起，那就直接问，否则他的强迫症都要被逼出来了。
“是的，之前我当狗仔的时候，偷拍陶老师，被你们俩发现了。”乐宁宁讪笑着说。
经这么一提醒，顾尧想起来了，跟着他的脚步往里面走去。
“怎么给他当助理了？他就是典型的黑心资本家，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乐宁宁挠了挠头，“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我欠了他钱，选择给他当助理抵扣，轩哥，哦，陶老师挺好的，也没有那么黑心，平时也很照顾我。”
顾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听这小孩儿的语气，有一种亲昵中带着依赖的意味，他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顾老师，”乐宁宁小幅度挪了两步凑到顾尧旁边，捂着嘴低声问，“他们都是你带的保镖吗？”
顾尧偏头看了看后方，只见四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亦步亦趋地跟着，将距离维持在三米左右，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们这架势不像是探班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顾尧也学着乐宁宁的姿势，捂着嘴低声回：“不是的，其实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本地黑帮老大，今天借着探班之名来谈判的，关于这片地盘的归属问题。”
他说的一本正经，乐宁宁瞬间定在原地，震惊地张大嘴巴，瞳孔地震，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
顾尧看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孩儿的反应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