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缝里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皮肤发紧。两头雪人僵尸同时发起冲撞，青灰色的僵硬手臂疯狂挥舞，带起的寒风裹着冰碴子，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罗艺龙的桃木剑劈在右侧僵尸的胳膊上，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剑尖被弹得嗡嗡作响，只留下一道浅痕。那僵尸毫无反应，反身一掌拍来，带着碾碎骨头的力道，逼得罗艺龙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闷哼出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这玩意儿硬得像玄铁！”罗艺龙咬着牙，手腕翻转，桃木剑化作点点红光，专攻僵尸关节，却始终破不了对方的防御。左侧的雪人僵尸已经逼近，林御的长剑如白蛇出洞，精准刺向它胸口的桃木心，只发出“笃”的闷响，像是刺在了实心木头上。桃木心突然黑光大盛，僵尸的动作竟更快了几分，粗壮的胳膊横扫过来，带起的劲风刮得我们脸颊生疼。
“让开！”我猛地后退半步，指尖在虚空中快速结印，灵力骤然炸开——“囚牛，现！”
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响彻山缝，金光从虚空中奔涌而出，如潮水般漫过岩壁。一头身披青铜色鳞甲、头生独角的巨兽轰然落地，正是龙子囚牛。它足有三米高，四肢粗壮如柱，每踏一步，冻土都要颤三颤，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撞上岩壁，瞬间凝成冰花。
“撞它！”我指着左侧的雪人僵尸，话音未落，囚牛已经发出第二声咆哮，四蹄蹬地，庞大的身躯如攻城锤般横冲直撞过去。它的独角泛着寒光，精准地顶在僵尸胸口的桃木心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枚被邪术浸染的桃木心应声碎裂。僵尸庞大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山缝入口的岩壁上，散成一堆冻土和碎木，青灰色的皮肤迅速消融，化作腥臭的黑水流进雪地里，在冰面上蜿蜒出扭曲的纹路。
“漂亮！”小胖看得眼睛发亮，手里攥着的爆符差点扔错方向，溅起的冰屑落在他鼻尖上，他也浑然不觉。
但没等我们松口气，右侧的雪人僵尸突然怪叫一声，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它竟像被激怒的野兽般蹦蹦跳跳地冲来——没有关节活动的流畅感，每一次跳跃都带着僵硬的顿挫，冻土被踩出一个个深坑，雪块飞溅，朝着囚牛的侧腹撞去。
囚牛显然没把这堆“冻肉”放在眼里，甩动起碗口粗的尾巴，带着破空的锐响横扫过去。谁知尾巴刚碰到僵尸身体，就被弹了回来，震得囚牛打了个响鼻，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对方身上的积雪不知何时凝成了坚冰，冰层泛着幽蓝的光，硬度竟堪比精钢。
“它在吸收山缝里的寒气！”苏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正用干净的布条给罗艺龙包扎手臂的擦伤，眉头紧锁，“山缝里的寒气越重，它的冰甲就越硬，得用火攻！”
雪人僵尸蹦到囚牛背上，僵硬的手指抠向鳞甲的缝隙，黑灰色的指甲泛着毒素的幽光，每抠一下，囚牛就痛得甩动身体，山缝两侧的岩壁被撞得“砰砰”作响，碎石如雨般落下，我们不得不矮身躲避，头顶的冰棱簌簌直掉。
“用火焰！”林御突然喊道，长剑挑起一簇灵力火团，火团在他指尖跳跃，映得他眼底发亮，“它的冰甲遇火必化！”
火团如流星般掷出，精准落在僵尸的后背。冰层迅速融化，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还冒着白气。宋昭艺立刻驱使着带火属性的蛊虫，那些蛊虫如红色星火般扑向僵尸，顺着融化的冰甲缝隙钻了进去，僵尸的动作明显迟滞了几分，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怪叫。
“囚牛，低头！”我趁机大喊，囚牛立刻会意，猛地低下头，头顶的独角对准僵尸的胸口。威尔抓住机会，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快得只剩残影，闪到僵尸身后，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狠狠抓向那枚尚未碎裂的桃木心。
“噗嗤”一声，利爪穿透了融化的冰甲和僵硬的皮肤，精准地攥住了桃木心。雪人僵尸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四肢疯狂挥舞，却再也无法挣脱。威尔眼中闪过厉色，手腕猛地发力——“咔嚓！”
桃木心被硬生生捏碎，黑血混合着木屑喷涌而出，溅在雪地上，像绽开了一朵朵诡异的花。雪人僵尸的动作瞬间停止，僵硬地从囚牛背上滑落，摔在地上，身体迅速崩解，冻土和碎冰散落一地，很快被山缝里的寒风冻成硬块，再也没了动静。
囚牛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胳膊，像是在邀功。我笑着摸了摸它的独角，鳞甲冰凉坚硬，却透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做得好，回去给你加最好的草料，再拌点蜂蜜。”
山缝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和岩壁滴水结冰的轻响。罗艺龙靠在墙上，扯了扯被汗水浸湿的衣领，看着满地的残骸，后怕地抹了把脸：“幸好你把囚牛叫出来了，不然今天咱们真得交代在这儿。这玩意儿比想象中难对付多了。”
林御收起长剑，检查着山缝两头的情况，岩壁上布满了裂痕，落石还在不时往下掉。“这地方不能久留，刚才的动静太大，说不定会引来更多怪物。”他看向囚牛，眼神里带着赞许，“能让它开路吗？”
囚牛似乎听懂了，晃了晃脑袋，庞大的身躯转向山缝深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回应。它率先朝着山缝深处走去，宽厚的肩膀撞开挡路的落石，硬生生踏出一条通路，鳞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像一座移动的堡垒。
我们跟在后面，看着它宽厚的背影，心里踏实了不少。小胖凑到我身边，踮起脚尖小声说：“峰哥，你这龙子也太厉害了，回头能不能借我骑骑？就一圈，保证不弄脏它的鳞甲。”
我笑着踹了他一脚，力道不重，刚好让他踉跄了一下：“先管好你的嘴，别再乱念叨了，不然下次出来的可能就是僵王博士，到时候让你去当诱饵。”
小胖立刻捂住嘴，连连摇头，眼睛瞪得溜圆，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山缝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卷着雪沫子打在岩壁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但有囚牛在前开路，有彼此并肩的身影，再凛冽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了。
我们跟着囚牛的脚印，继续往锁龙谷深处走去。前路或许还有更多的雪人僵尸，甚至更可怕的怪物，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还有能并肩作战的力量，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囚牛的咆哮声在山缝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