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道观内,分布着一座座古老的大殿建筑。
许多建筑都已倾塌,化作废墟。
只有两三座大殿相对完好,但也残破不堪,呈现出随时会倾塌的痕迹。
这里明显曾发生过大战,到处分布着剑痕、拳印等战斗痕迹。
陆夜走进道观后,并未发现其他诡异亡灵。
也没有发现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
感觉就像走进了一座蛮荒时代遗留下来的残破废墟中。
“奇怪,那被称作白骨魔尊的家伙,究竟被封禁在何处?”
陆夜眉头微皱。
他的神识力量,早已将整座道观一一搜寻过,却一无所获。
就在陆夜思忖要不要将这里挖地三尺的时候,冷不丁地,一缕饱经沧桑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你在找本座?”
声音缥缈,不知从何处响起,回荡在这空寂萧瑟的道观中。
“阁下就是白骨魔尊?”
陆夜悄然将玄牝之图握紧。
“那只不过是本座生前的一个称号罢了。”
那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今的我,就是一只被困的可怜虫,还不知何时能从封禁中脱困。”
声音中,尽是怅然和落寞之意。
陆夜不敢大意,道,“敢问阁下如今被封禁在何处?兴许我有办法帮阁下脱困。”
“你?”
那沧桑声音沉默半晌,道,“你是想杀了本座吧?”
陆夜笑起来,“阁下误会了,我一个黄庭境修为的弱者,哪敢造次?”
“你能来到这里,证明本座那些属下,都已消逝。”
那沧桑声音道,“这一切也足以证明,你手中掌握的力量注定非同小可,本座又岂敢小觑你这样一个黄庭境少年?”
陆夜叹道:“被阁下这样一位曾在蛮荒时代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如此重视,还真是让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沧桑声音竟是在此刻笑起来,“小友,本座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有趣也很特殊的年轻人,若不介意,能否把名字告诉本座?”
陆夜道:“怎么,阁下打算脱困后,找我报仇?”
“哈哈,本座的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窄!”
那沧桑声音大笑,“不过,本座倒是想看一看,小友是否能走出我这白骨观!”
声音还在回荡,陆夜眼前所见的景象,骤然发生变化。
那原本残破如废墟的道观,此刻竟焕然一新,一座座巍峨宏大的殿宇拔地而起。
每座建筑,皆沐浴在金灿灿的大道光影中,神圣浩瀚。
无数璀璨神异的符纹,像潮水般,在那一座座殿宇的墙壁、屋檐、梁柱、石阶上流转。
陆夜立足之地,是位于道观中央的一片平地。
当这一切景象发生变化,顿时发现,自己就像被那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困住了!
无数的符纹流转间,借助那一座座古老恢弘的建筑,形成一座奇异古怪的结界大阵,完全把外界的一切隔绝。
这一刻,陆夜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他不禁挑眉,“刚才还说自己心胸没那么狭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小友杀到此地,本座总不能没有表示。”
那沧桑声音再次响起。
而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正对陆夜前方的一座巍峨宫殿前,有着无数奇异符纹浮现,凝聚成一道身影!
这身影一袭白衣,高大伟岸,面孔如刀凿斧刻般俊朗,一头长发披散,仅仅立在那,便有俯瞰九天,气吞八荒的大威势。
根本不用想,此人必然是白骨观的白骨魔尊,蛮荒时代的十大魔道巨擘之一。
只不过,此刻的白骨魔尊,并非其本体,而是由无数符纹凝聚而成。
他笑看着远处的陆夜,“这是本座当年为了抵挡诡异血祸,耗费百年心血,亲手布设在白骨观的‘金光断穹阵’,在巅峰时,足可困杀天极境绝世大能!”
“可惜啊……”
伟岸男子叹了一声,“当初在那一场诡异血祸之下,此阵已被破坏严重,又历经千古岁月的磨蚀,如今的威能已远远不如当初。”
声音中,带着难言的感伤。
陆夜道:“这么说,阁下这次非要把我留下不可了?”
伟岸男子笑起来,“那就要看小友的能耐了。”
轰!
无数璀璨金光符纹,在四周矗立的殿宇建筑上涌现,化作滔天的禁阵光焰,以排山倒海之势,朝陆夜奔涌而来。
陆夜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
他的确没想到,一个被封禁在此地千古岁月的老家伙,如今竟然还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手段。
不过,陆夜并未惊慌。
事实上,他不止有一种手段能化解眼前的危机。
而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最靠谱的做法。
下一刻,就见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身影,出现在陆夜身旁。
老者手握黑色拐杖,当空一点。
轰!
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金色光焰,突兀地停滞在那,再无法动弹。
旋即,那无数金色光焰齐齐在半刻钟炸开,轰然溃散。
“守城人,怎么是你?”
远处那座宫殿前,那伟岸男子吃惊开口,难以置信。
守城人神色平静道:“白骨魔尊,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似触动了伟岸男子的思绪,神色一阵恍惚。
他怔怔道:“是啊,好久不见……”
“犹记得上次见你时,我刚在天极境突破一层壁障,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本以为自此以后,必能在大道上高歌猛进,和那些堪称主宰的家伙掰一掰手腕,谁曾想……”
伟岸男子眉目间,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悲愤和恨意,“那该死的诡异血祸,却降临了!!”
“我亲手开创的白骨观、我那些门徒……全都死了!”
“便是我自己,也遭受致命重创,只剩一缕残魂,像可怜虫般躲进封禁之中,彻底沉寂……”
“当这一缕意识苏醒的时候,却已经过去千古岁月,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伟岸男子说到这,言辞间已尽是怅然和苦涩,陷入久久的沉默。
守城人眼神平静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整个蛮荒时代都被毁掉,而你还能留下一缕残魂。”
伟岸男子意识到什么,猛地抬眼看向守墓人,眸光悄然发生变化。
“也对啊,毕竟身为两仪城唯一的一位守城人,你也沦为了一道亡魂。”
伟岸男子轻语,言辞玩味,有幸灾乐祸,也有一丝如释重负般的意味。
守城人平静道:“想动手?”
伟岸男子神色认真道:“你要不要试试,能否打消我想要灭掉你的念头?”
“那就如你所愿!”
一直冷眼旁观的陆夜,代替守城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