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圣女便是圣女，只要她稍微给一点点恩惠，众人舆论的导向，又是倒向了她。
一名让君夜有些眼熟的男子快步上前，靠近君夜后，王鹏低声开口，眼中带着威胁。
“快快给圣女跪下认错，此事就过去了！”
“在闹大点，你小命可就不保了！”
听到这话，君夜双眼微凝，很快便是反应过来，此事或许与眼前之人有极大的关联，不然，他为何只敢低语？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认！”
君夜冷冷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寒意。
随即，他不在墨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天，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我君夜，起大道誓言，若是我做了圣女柳如烟口中之事，我便经雷劫而死！”
君夜的话如同惊雷在大殿之中炸响，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天空，满脸期待。
只要天道应誓，在顷刻之后，便是能够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
可过了许久。
却是不见有任何的反应。。
“哈哈哈！连天道都唾弃你这无耻之徒！”
王鹏的狂笑撕裂寂静，心头的大石头也是落下，再看向君夜时，眼神中闪过一瞬杀意。
他掏出长剑，直指君夜咽喉，金丹初期的威压掀起罡风：“你这杂碎连立誓的资格都没有！”
“怎会如此？”君夜瞳孔微缩。
以他的见识，思绪片刻之后，瞬间明悟。
三千下界，法则残缺不全，无法全面沟通天地。
并且，以他的身份，下界的大道法则，或许根本不敢承接他的大道誓言！
亦或许！是有“人”从中捣鬼！
可这现在却是给了君夜很大的麻烦。
你这就把我害了呀！
君夜暗自想着，如今唯有大道誓言才可以直接证明他的清白。
可这下界的天道不敢接！
难道你指望别人给你证明清白吗？
难如登天！
围观弟子们已然沸腾，在有心之人的煽动下，人群的情绪愈发高涨。
“果然是个杂种！”
“杀了他！”
群情激愤，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君夜现在起码被里三层外三层的问道山弟子杀了不知多少次了。
圣女柳如烟也不知为何地松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哼！你以大道起誓，却不曾想就连天道法则都不愿理你！”
“可见你其心可诛！”
“君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跪下认错！再罚你入水牢三月！”
“否则决不轻饶！”
无情的冷喝响彻大殿，却让众人纷纷赞扬圣女手下留情，法外开恩。
水牢乃是寻常犯错的弟子受惩罚之地，封印其修为丢入水牢中，但这也算是小戒，而之前王鹏所说的雷狱。
可是问道山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地方，其中无比凶险，雷狱之中，受罚者要时时接受电邢之苦。
相比之下，众人肯定是会觉得圣女大人胸襟开阔。
但没做过的事情，君夜自然不会承认，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即便无法起誓！也不能以一面之词，便断定是我所为！”
“在座的各位，谁看见留影石了？”
闻言，柳如烟怒上心头，指尖雷光暴涨，在掌心凝成紫电长鞭。
“放肆！”
“冥顽不灵的废物！”
啪！
鞭影如毒龙出洞，君夜左肩顿时皮开肉绽。
“搜他的身！留影石一定藏在他身上！”
一声令下，便是有人一涌而上，将君夜扑倒在地，
王鹏第一个冲上来，狞笑着扯开君夜的衣袍。数十名弟子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当众扒得只剩衬衣，连储物袋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羞辱！
君夜死死攥拳，灵魂深处的暴戾几乎压制不住。
前世九天十地，谁敢如此欺他？！
可如今，他经脉尽碎，修为低微……
无力反抗！
“报告圣女，没……没找到留影石。”王鹏额头渗汗，声音发虚。
柳如烟脸色难看，厉声道：“说！藏哪了？！”
君夜冷笑，嘴角不断流出鲜血，一字一顿的说着：“圣女既然亲眼所见，不如告诉大家我到底把留影石藏哪儿了？”
”好！不承认是吧！大长老！“柳如烟猛然转过身，对着高台之上的众位长老行礼。
随即压低了声线，略微有些娇嗔：”还请长老做主！还如烟一个清白！“
”请宗门做主！还圣女清白！“
不仅如此，绝大多数弟子都是齐齐发声，要求直接给君夜定罪！
高台之上，众位长老默不作声，只有大长老莫海风缓缓起身，他看着君夜，半晌之后才开口，：”君夜，此时若是认罪，可从轻发落！“
他又岂会不知，但为了维护宗门高层的威严和公正，在此刻！
此事！就是一桩铁案！
”大长老若是要屈打成招！那大可一试！夜某的骨头，可不是软的！“君夜毫不畏惧，直勾勾的看着高台上的莫海风。
”既然如此。。。。“
“够了。”
一声娇喝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飘然而至。
素白裙裾无风自动，执法堂主慕清雪飘然而至，合体期的威压瞬间震散柳如烟的威势。
“宗门铁律，未定罪者不可动刑。”
她指尖轻点，冰晶护罩笼罩君夜，阻隔了所有人的威压压迫。
”尔等唯有证据，便已是动刑，这便违背了宗门的法则！“
“如今仅凭借一句话，便是将人当众羞辱！成何体统！”
“我问道山的威严何在！”
慕清雪清冷的话语带着一丝怒意，由元气散发而出，传遍山门，
而君夜暴躁的灵魂，在此刻也随之安分了不少。
“君夜说得不错，不能因为如烟是圣女，就可以一言下定论，如今最为关键的物证没有找到，不可妄下审判！”
慕清雪这话，又是让不少墙头草连连附和，就连高台上的众多长老，也睁开了双眼。
执法堂主，在问道山的分量，仅次于山主和大长老！
柳如烟咬牙：“慕堂主，此等龌龊之徒，还需讲什么规矩？！”
慕清雪淡漠扫她一眼：“圣女若真没有证据，何不开启问心镜？”
柳如烟指尖一颤。
问心镜能照出谎言，明辨是非，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还原当时的景象！
可柳如烟，她绝不敢赌！
问心境开启一次的消耗巨大、、怎么能够用在这等小事上面！”柳如烟脑袋转得飞快，强忍住了心中恐慌，清冷的说道，
这话，也是得到了极多弟子和长老支持。
这问心境每一次使用的消耗，足以支撑圣女一个月的修炼资源，如今要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君夜使用，这显然是在浪费！
君夜看穿她的心虚，忽然笑了。
“不必了。”
他擦去嘴角血迹，缓缓站起。
“好一个问道山，好一个名门正派。”
嗤啦！
染血的衣袍被撕成碎片！
君夜并指如剑，在胸口刻下古老道纹，鲜血喷涌的刹那，问道山巅风雷大作！
“今日，我以血为墨，刻此退宗契！”
轰隆！
九十九道天雷劈落，击穿穹顶，在他面前化作血色阶梯。
每一级台阶，都悬浮着刀山火海的虚影。
千劫路！
问道山最残酷的退宗仪式！
走过，宗门不可追责！
失败，魂飞魄散！
大长老猛地睁眼：“君夜！你竟敢……”
君夜冷笑，一步踏上血阶。
“这宗门，不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