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言扭头看向joker，眼里满是纠结。
这种不愿，不甘，又不得不尊重他制定的规则的这种矛盾心理，让joker心中暗爽。
他脸色虽难看，不过笑容却很灿烂。
终于，他听见了陆钧言的回答——
“好……”
道出这个字的陆钧言，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joker情不自禁地发出旗开得胜的笑声。
就在这时，他听到陆钧言又说：
“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我要知道，你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如此针对我？”
陆钧言会对他提出这样的问题，joker不感到奇怪。
“一边玩我一边告诉你吧！”
joker说着，亮出手里的左轮手枪，先是对着龙牙帮、黑蛇会、屁体会三大帮派的干部展示枪膛，而后又向陆钧言展示。
就在他即将把那唯一一颗子弹放进枪膛里时，突然，陆钧言打断道：
“等一下。”
“你后悔了？”
joker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情。
陆钧言反悔才是正常的。
毕竟陆钧言同顾兰兰又没什么交情。
joker所制定的这场俄罗斯轮盘的规则最恶毒的地方莫过于此——
陆钧言选江宁，牺牲顾兰兰。
江宁虽然会活下来，可一辈子都要背负顾兰兰的死。
就像江宁自己所说的，她会憎恨陆钧言一辈子。
那么陆钧言也就会痛苦一辈子。
反过来，若陆钧言接受玩俄罗斯轮盘，那么江宁必死无疑。
他不会让江宁活下来。
陆钧言将会亲手杀死自己一生的挚爱。
这场游戏对陆钧言而言是双输，没有赢的可能。
而他……
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陆钧言崩溃大哭、痛不欲生的模样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目光交汇，不过陆钧言透过joker的眼睛，很清楚joker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不是要反悔……”
陆钧言摇摇头，神情比joker想象中要镇定。
“既然这是一场赌命的游戏，而且赌的还是我唯一的爱人的命，那我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陆钧言的声音斩钉截铁。
“唯一的爱人”这个定位带给了江宁一丝暖意，温暖了她冰冰凉的指尖。
只见，陆钧言朝joker伸出手，目光如炬。
“我要验枪。”
joker眼帘轻抬，微微一笑。
“这么信不过我啊！”
“我信得过你才奇怪吧？”
“说的也是。”
joker把左轮手枪和那唯一一颗子弹交到陆钧言的手上。
陆钧言接过手枪反复仔细检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joker、江宁、顾兰兰、三大帮派的干部。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陆钧言动作干脆利落地将那唯一一颗子弹放入左轮手枪里，然后将枪口对准joker。
joker一愣，但眼里没有恐惧，反倒笑起来。
“你不会以为你现在开枪杀了我你就能带着江宁、顾兰兰全身而退了吧？”
陆钧言沉默。
joker笑着继续说：
“在这黄金赌场里，规则就是一切……谁破坏规则，谁就是三大帮派的猎物。所以，我没那个本事破坏规则……而你，也是一样。”
joker话音刚落，只见陆钧言扣动扳机。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不仅没有枪响，连左轮手枪空转弹巢的声音都没有。
“这枪坏了。”
陆钧言说完，把子弹取出来，拿在手里，然后随手将坏的左轮手枪递给旁边的服务生。
“换一把吧！”
服务生看了joker一眼，看到joker点头同意，于是走上前来从陆钧言的手里接过坏掉的左轮手枪。
这时，坐在观景台上水蛇的干部从自己的腰间摘下一把左轮手枪，随手往下一扔。
“就用我的吧！”
joker稳稳接住这把左轮手枪，顺势扔给了陆钧言。
陆钧言再次验枪，把里面的子弹都取出来。只剩唯一一颗。
“这把没问题。”
陆钧言将水蛇干部提供的左轮手枪与唯一的一颗子弹交还给joker。
joker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希望你不是在拖延时间……要知道，这座赌鬼天堂可是法外之地。”
一边说，他一边再次向三大帮派的干部与陆钧言展示子弹放入枪膛中的位置。
陆钧言也好，江宁也罢，都看清了joker将子弹放进了哪个膛室里。
紧接着，joker转动弹巢，速度飞快。
弹巢转得快，停的也很突然。
vip赌场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只见，joker漫不经心地抬起手，用左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在扣动扳机的前后，joker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本来我就是个将死之人……死亡对我来说从来就不可怕。”
joker一边说一边把左轮手枪递给陆钧言。
这回，轮到陆钧言了。
joker明显看到陆钧言的指尖在轻颤，脸色也跟他这病入膏肓的脸一样难看。
陆钧言咬紧牙关，抬起手臂，艰难地……将枪口对准了江宁。
顾兰兰在旁边已经恐惧得不知所措了。
江宁的脸一片惨白，像呗抽光了血。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这副临危不惧的模样，让坐在观景台上的三大帮派的干部都不由称赞。
在陆钧言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joker突然走了过来，来到陆钧言身边，用手扶住陆钧言的手臂，仔细地纠正枪口所指的位置。
“我都是对着自己的脑袋的……你只对着江宁的肩膀这怎么行？”
在joker的调整下，左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这回对准的是江宁的眉心。
陆钧言憎恶地瞪了joker一眼。
joker莞尔一笑，轻描淡写地开口：“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你不是想知道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嘛！你开完枪我就告诉你……”
随着joker波澜不惊的声音，陆钧言扣在扳机上的食指艰难地，颤抖着勾了一下。
咔哒。
弹巢空转了。
陆钧言长出一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暂时落了地。
江宁也是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左轮手枪又回到了joker的手上。
joker在用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之前，瞥了陆钧言一眼，宛如自言自语一般，轻飘飘地说：“我的真实姓名……叫何续……何这个姓氏，你有联想到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