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微微张开两片单薄的嘴唇。
今天他之所以陪着楚情雪去看望江宁,自然是陆钧言吩咐的。
小张虽说跟在陆钧言身边做助理也有些年头了,但对楚情雪这个人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是陆钧言的初恋,两人年少时期曾经在少管所患难与共,生死相随,是陆钧言心里不可磨灭的白月光。
可是,小张却不是太喜欢楚情雪。
当初,陆钧言与楚情雪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高中校园里很有名气,也很高调。
直到现在,不少陆钧言的同学都仍认为陆钧言与楚情雪是恋人。
在外人眼里,陆钧言是爱惨了楚情雪的。
论外貌论家世论个人能力,陆钧言都可谓是顶尖。
小张不觉得陆钧言有哪里配不上楚情雪。
然而,楚情雪却把陆钧言甩了。
具体的情况小张不是特别清楚,听说似乎是和陆钧言的爷爷有关。
陆钧言第一次也是最认真的一次感情付出遭到了巨大打击。
最关键的是,楚情雪断的还不干脆。
人到了国外,还不停发朋友圈刺激陆钧言,妄想着陆钧言能追到国外去抢回她。
结果,陆钧言选择了结婚。
小张心知肚明,江宁是陆立锋选的,不是陆钧言选的。
陆钧言不爱江宁。
可是,既然已经结婚,江宁就是陆钧言唯一的妻子。
站在小张的立场虽然没资格对别人的家庭说三道四,尤其是领导的,但他个人的确认为江宁才是这场爱情博弈中最无辜的那个受害者。
“小张?你怎么不说话?”
小张回过神来,看到了楚情雪看似人畜无害的大眼睛里赤裸裸的逼迫。
“嗯,江小姐不肯收,因……”
没等小张说完,楚情雪立即把手机收回来。
“钧言,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自己来看江宁?还是应该由你陪着比较好吧?如果你在的话,即便江宁嫌弃我的礼物,也不至于表现的那么明显……”
楚情雪越说,声音越失落。
“她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么?”电话那头的陆钧言问。
楚情雪先是沉默,片刻后点点头。
“嗯……”
“别理她。”
从听筒里传出的陆钧言的声音冷漠非常,楚情雪内心得意。
“那这礼物……”
“你自己留着吧!”
“嗯,也只好这么办了。”
楚情雪一副为难不已的样子。
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告诉陆钧言,她送给江宁的礼物是一束粉玫瑰,当然陆钧言也没问。
几天后,陆钧言忙完了生意那边的事,出现在了江宁的病房里。
江宁的病房里有几个人:
顾兰兰、皮特、袁裴都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陆钧言身上。
陆钧言首先看的人,是袁裴。
被陆钧言冷冰冰的视线盯着,袁裴摸了摸后脖颈,有种被毒蛇咬了一口的错觉。
“陆哥……”
“袁叔叔问了我好几次,说你这几天不去公司,上哪鬼混去了?”
“我跟他说了啊!我说朋友出车祸受伤住院,我去医院探病,他怎么不信呢!”
“朋友……”
陆钧言挑出了重点词语,看了一眼江宁。
袁裴表情尴尬。
他感觉自己现在有点里外不是人了。
楚情雪和江宁可是情敌,按理来说,他一直都是楚情雪阵营的,和江宁做朋友好像不太合适。
“医生说了江宁需要静养,陆总如果没别的事,可以走了。”
皮特看不惯陆钧言。
尤其看不惯只要有陆钧言在,就会让江宁浑身不自在。
“我是江宁老公,我没赶你走,你倒是赶起我来了。”陆钧言双手插兜,冷冷看着皮特。
皮特也不示弱,反怼道:“你们不是马上就要离婚了么。”
陆钧言脸色没变,但眼底却刮起狂风骤雨。
仿佛全世界的时候都知道他和江宁要离婚了一般。
“马上要离婚……等于还没离婚,这个道理需要我教教皮特董事么?”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还没离婚!”
顾兰兰在一旁实在忍不下去了。
“谁家老公在自己妻子出车祸进IcU时连面都不露一下的?阿宁住院几天了?你人死哪里去了?人不来,钱到位也行啊!要不是肇事司机付了钱,阿宁连医药费都没着落呢!”
顾兰兰气得面红耳赤。
“现在阿宁也度过危险期了,人也醒过来了,哦你现在知道来看了,早干嘛去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还是阿宁的老公,我告诉你,阿宁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嫁给你!”
病房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顾兰兰骂完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可她骂爽了算。
反正江宁也要和陆钧言离婚,她不怕她惹恼陆钧言后陆钧言会迁怒江宁。
江宁沉默不语。
其实,关于医药费,她虽然没有证据,但她觉得顾兰兰应该是误解了。
她这一次医药费绝对不少,如果是肇事司机那边付的,应该会涉及到走保险等诸多方面的问题。
但医院方面或保险公司从未因为钱来找过她。
可是这些分析她没跟顾兰兰说,因为说了百分百会被顾兰兰误解她是在替陆钧言说话,顾兰兰不骂她恋爱脑才怪。
“骂完了?”陆钧言问顾兰兰,不气不恼。
“还没!”顾兰兰这回是豁出去了,当着江宁、皮特、袁裴的面指着陆钧言的鼻子骂陆钧言不守男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冷酷无情,花心大萝卜等等,骂到最后也没什么新鲜词了,就这几个来回说,一直说到嘴角冒白沫。
“行了,就先骂这些吧!”顾兰兰嗓子都哑了,给自己倒了杯水。
旁边,袁裴看着陆钧言一张脸不红不白,不禁在心里竖大拇指。
不愧是我陆哥,心理素质真可以啊!
皮特本来是想指责陆钧言的,可和顾兰兰比,他确实甘拜下风。
“你们还有谁想骂我的,一起骂了。”陆钧言扭头问皮特和袁裴,声音冷静。
皮特沉默,袁裴连连摆手,表情像是在说:我哪敢啊!
最后,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江宁,问:
“你呢?”
江宁摇摇头,不言不语。
“既然你们想骂的都骂完了,剩下的又不想骂,那就请你们先离开,我有话要单独和我妻子说。”
江宁觉得这种时候陆钧言还称她为他的妻子很可笑,也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