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急冲回书房,手里提着包袱的唐大将军已经站在书房内了。
冲进门,隆亲王就一拳狠狠的砸在唐大将军脸上。
唐大将军没有躲,任由这重重一拳打在自己脸上,打得一个踉跄,口角破血,只是抬手擦了擦。
见他如此,隆亲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就是要毁了我们唐家是不是?唐铮,别忘了,你也姓唐!”
“唐家,是我毁的吗?”唐大将军反问。
隆亲王气急败坏,压根没听出唐大将军反问里失望至极的语气,话赶话道:“难道不是吗?就为了橦橦,为了一个女儿而已,你便就要将唐家百年基业弃置不顾!”
“一个女儿而已?所以,在你心中,橦橦一直以来都只是其中一个而已,甚至,只是棋子,你才会这些年那般培养她,圈禁她,是吗?”
被道破心声,隆亲王心虚的别过眼,死撑着道:“我没如此想,橦橦也是我侄女,是我看着长大的,同宁儿无异,我亦不愿她如此,但……事已至此,为了唐家,牺牲在所难免,老二,你年岁不大,再生几个也不是问题。”
“所以,宁儿疯了,你打算如何处理她呢?”
自然是幽闭在家,或者解决掉,不管如何,不能让外人知晓长宁疯了,丢了脸面。
这想法一出,再对上唐大将军将自己看透的眼神,隆亲王一时之间怔愣住了。
长宁是他最宠爱的幼女,也是他唯一一个从小自己带在身边,一直养到十来岁的孩子,因此,对她总是更加放纵,觉得天底下一切最好的都该是她的。
可当她疯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事将她处理掉。
“我今日前来,并非来同隆亲王你轮对错,我已选择,日后,你我之间便是敌人。”说完,唐大将军将手中的包袱往书桌上扔去。
包袱散开,露出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
有小时候隆亲王给他做的木剑,有雕刻唐字的身份玉佩,有调度唐家府兵的令牌,也有一道刻着唐字的虎符……
几十样东西,都是唐大将军和隆亲王府有所牵连的,现在,全数奉还。
摸了摸被打得已经肿起的脸,唐大将军道:“这一拳,当还了隆亲王多年教养之恩。”
说完,拱手深深一拜,拜别了兄弟之情。
看着书桌上的东西,隆亲王瞳孔抖动不停,看着大步流星已经走出门,往外去的唐大将军怒喝道:“来人,抓住他!”
府兵得令立即出击,但唐大将军也带着近卫,一下子两方人马就打成了一团,一路从王府内打到王府门外,颇大的动静惊得四周的邻居都派人出来查看。
眼看着见红受伤,双方打得是非要你死我活了,巡防营的人才骑马赶到,将两方人马分开。
至此,隆亲王和唐大将军因站队不同大打出手,兄弟反目的事当日就传开了。
而隆亲王府内,隆亲王还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东西。
从此次被出盛京隆亲王便一直心绪不宁,回城更是,如今,似乎一切都印证了。
“来人。”
……
七月十三,乌云密布。
早朝时辰更是黑压一片,让人心中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特别是见云济和唐大将军走在一起,隆亲王走在另一侧,彼此之间虽并无任何接触,却感觉无声对抗着。
后面的百官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但也有已经站在二皇子一派的,靠近二皇子谨慎的探问。
“谁知晓呢,本殿这些日子都在林家同外祖父学习,偏唐大将军看不上本殿这个女婿。”二皇子语气里都是无奈,但表情依旧吊儿郎当,好似此事和自己并无什么关系。
同行的林家官员彼此交换眼神,都是不可言说。
对于这个二皇子,林家一脉都瞧不上,跟已逝的大皇子根本没有可比性,完全就是云泥之别,偏又再无可扶持的皇子,只能一忍再忍。
唐大将军多重要的一个人,明明婚事都已经定下来,日后必然能将漠北大军握在手中,偏他将唐俞橦弄成了那般模样,逼得唐大将军倒戈,给云济做了嫁衣,简直蠢货一个。
二皇子并非没注意到那些林家官员的眼神,却依旧痞像不减。
林家上下,无一人看得上他,即便在大部分人眼里,他和大哥都是父皇母后的嫡出子嗣,但从林皇后和林家选择培养大哥起,就已经将一切都布局好了,林家上下乃至林家牵连的那些世家都将大哥视为储君,而把他赶出去,除了私心也是为了大哥铺路,杜绝其他人想要拥护他的心思,所以,这些年他的名声自然不好。
即便如今大哥死了,他被迎回来,成为了唯一的嫡系皇子,但这些人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改变。
服的也从来不是他,是林皇后,是林太师,是林家。
他们要的就是如此,这般他才是一个合格的傀儡。
所以,他现在自然该尽职尽心的做好傀儡该做的。
各怀心思的走进金銮殿,虽皇上不上朝,但早朝依旧举行,议论之事由文书记录交由上书台,整合之后送入后宫由林皇后过目。
每日事务汇报完毕后,太监挥动手中浮尘,依旧如皇上早朝一般高声喊:“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就在太监以为又和平日里一样,准备喊退朝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武将队伍里站了出来。
“臣,有事上奏。”
早已经习惯事务不在早朝上上奏的百官怔愣了一下才看过去,那站出来的不正是回京后第一日来上朝的唐大将军吗?
见是唐大将军,太监也慌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立即眼神示意徒弟去通报林皇后之后才不熟练的问:“唐大将军有何事启奏啊?”
“臣要奏,隆亲王通敌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