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落的心咯噔了一下。
再一想,罢了,被看见就被看见,她选择做肮脏的交易,总不能还害怕被别人看到。
奇怪的是,顾正怀并没有怒气冲天。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交代道:
“既然知道自己有错,近期就先别去上班了。好好陪陪你母亲吧。”
说完,顾正怀起身上楼。
何若因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将红豆羹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楚星落看到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不觉脸一红。
她···都在想些什么呀!
盒子里的,是一件香槟色的缎面连衣裙,根本就不是她想的什么情趣、花样···内衣什么的···
何若因皱皱眉,“这是你今天穿去庆功宴的礼服?”
楚星落有些愣神,应了下。
何若因拿起衣服,扔进垃圾桶。
“我们小愿穿这样的衣服不好看,妈妈明天带你去买几件公主裙,好不好?”
楚星落看着垃圾桶里的价值不菲的衣服,心中莫名有些触动,面上依旧浅笑着,点点头。
吃完红豆羹,已经深夜了。
楚星落回房躺在床上,手机“嗡嗡嗡”响起。
是江彧珩的电话。
楚星落接起:“喂?”
江彧珩的声音有些倦意:“喂什么喂?衣服喜欢吗?”
那件衣服她甚至没来得及展开来看,就被扔进垃圾桶,又被佣人清理走了,她怎么会知道。
楚星落抿唇,信口雌黄:“喜欢。”
江彧珩轻笑:“我以为楚小姐应该喜欢更夸张一点的风格。”
楚星落脸一红,“我没有。”
想了一下,楚星落道:“江少,您跟祁家有重要的合作,若是祁家二公子出现丑闻,是不是也会影响到你们的合作,甚至天玑的运行?”
江彧珩沉默了半秒,“会有影响,但不严重。”
楚星落的心放下了一点点,又问道:“那如果有媒体曝出了祁家二公子的丑闻,您会不会暗中找那家媒体的麻烦,帮助祁家保祁二公子?”
江彧珩轻嗤,“你干脆说你想曝光祁山的丑闻得了。”
楚星落咬了咬唇。
她跟江彧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哦不,她现在是江彧珩这条绳子上的蚂蚱,她依附着江彧珩,总是不能有太多隐瞒···
“嗯,祁山的新能源项目数据造假,我们四海传媒已经挖到内幕和铁证了。新能源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不该让祁山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楚星落说得正义凛然,完全不提自己想通过这件事让顾家陷入舆论的漩涡的私心。
江彧珩:“随你。”
楚星落:“啊?”
她没听错,随她?
江彧珩:“你不都说了,新能源项目是国家重点扶持的项目,你这是为民为国,我当然要支持。”
不知道为什么,楚星落总觉得这话里讽刺的意味十分厚重。
但是不管怎么说,江彧珩这边搞定了。
到时候独家爆出来,即便祁家撤赞助,四海只要想办法保住赵家这张牌就行了。
江彧珩反正不会插手其中,少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第二天,顾正怀去了公司。
何若因一早便来叫她去参加太太们小姐们的活动。
无非就是表面上茶道插花无聊的打发时间的局,实际上是交际往来,为丈夫在前线的商场战斗助一把力。
何若因一边给楚星落选衣服,一边说:
“今天是赵家夫人的生日,他们家啊,向来低调,这次的活动也就是太太小姐们聚一聚。赵夫人忌讳送礼,一会儿你跟妈妈一起做个小蛋糕,算是个意思。”
正在犹豫要不要装病的楚星落,一口答应下来。
赵家夫人在京都也算是女性榜样了,结婚多年才从赵氏退下开始主持幕后,帮扶丈夫和儿子。
如今年逾半百,为人坦荡大气,最忌讳身边的人耍心机手段。
这正是楚星落的一个好机会。
让楚星落没想到的是,江怜和江三夫人刘艳竟然也在。
不过也是,赵氏虽然不如江家趋势滔天,富可敌国。
但确实跟政府往来十分密切的企业,与政府合作的项目多,平日里自然是京都太太小姐们追捧的对象。
江怜看到何若因与楚星落,挽着刘艳走过去。
她红着脸叫道:“阿姨,您来了。”
何若因温和笑着,点点头,拉起江怜的手。
“知道你要来,特地把小愿带来跟你作伴呢。你们是同龄人,自然是有话说。”
江怜笑着看向楚星落:
“小愿,你也来了。”
楚星落颔首,随后抬眼看了看江怜,又看向刘艳,乖巧地招呼:“嫂嫂,三婶。”
刘艳则是一脸轻蔑地翻了翻白眼,看向楚星落旁边的何若因时,又象征性地扯了扯唇。
“顾夫人自己来便是了,带着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也不怕赵夫人不高兴?”
何若因脸色冷了几分,面上却依旧带着微笑:
“赵夫人不会因为别人的身份不高兴,却会因为某些人言论不当不悦。所以亲家母还是少说些话为宜。”
刘艳脸一红,还想说什么,江怜推了推她。
“妈,你少说几句吧!你不是说爸爸有意投标赵家的项目?你别忘了你今天的正事!”
刘艳吸了口气,将心里的不快压了下去,转身去跟别的太太们寒暄去了。
何若因也被人拉走,宴会厅一角只剩下楚星落和江怜二人。
江怜上前挽住楚星落。
“我好高兴啊,没想到你也回来,这几天你哥哥出差,我可是在家闷坏了。”
楚星落淡淡笑了一下,“嫂嫂应该去上班的,不然以后结婚了面对我哥哥这个工作狂,你会更无聊。”
江怜咬咬唇,“没办法,我爸妈的意思是女孩子还是在家里养尊处优比较好,以后结婚了,我可以跟你和阿姨一起,没事参加参加活动啊,不会无聊的。”
不知道为什么,楚星落突然有些可怜江怜。
她端了两杯果酒,递了一杯给江怜。
“嫂嫂,希望你得偿所愿。”
江怜笑得羞涩,好像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最幸福的女人,首先必须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