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因握住楚星落的手,看着她一身公主裙,似乎很是满意。
“我的小愿今天真漂亮。你小时候每次出门都吵着要穿公主裙,妈妈一直都记着。妈妈当时就想,一定要让我的女儿穿遍世界上所有的公主裙。”
楚星落浅笑着,“是啊,这些年我穿了很多公主裙。”
但是我从来不是公主。
后面这句,楚星落是在心里说的。
回到宴会厅,楚星落侧目看着落地窗外。
整座城市的霓虹与灯火连成一片,像今天的宴会一样热闹非凡。
宴会厅中央传来一阵欢笑声。
楚星落回过头,看到江怜正牵着雄霸笑得脸颊绯红,半个人都歪在顾言抒的怀里。
顾言抒满脸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楚星落懒得去想顾言抒是真心还是演戏。
宾客们投喂雄霸,雄霸很配合地摇着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甚至伸出舌头舔投喂他的人的手。
捷克狼犬外形像狼,性格也是出了名的野,敏感多疑,胆子还小。
雄霸却十分有狗德,俨然一只被训练有素的宠物狗。
宴会厅冷气足,何若因让楚星落帮她拿一条披肩,自己则重新回到宴会厅中央。
刚刚那位蒋夫人此时已经不见踪影,蒋先生倒是端了酒杯上前满脸堆笑地赔罪。
何若因冷着脸敷衍,转身加入逗狗行列。
蒋先生贴了冷屁股,端着酒站到一边,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装什么13,狗仗人势!表面上养了个养女,谁知道背地里怎么玩!呸!”
这句话刚好被站在他身后,拿着披肩的楚星落听见。
楚星落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她走到自助区拿了一块小蛋糕,经过蒋先生的时候,故意一个趔趄。
一整个蛋糕都糊在了蒋先生名贵的西装上。
蒋先生瞬间就暴跳如雷,“妈的你不长眼吗!知不知道我的西装多贵?!”
骂完,伸手就想给楚星落一个巴掌。
正在逗狗的众人听见骚动,瞬间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
只见胸前糊着一抹白色的奶油的蒋先生,正举着手要打人。
他脸憋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像个快要裂开的番茄。
而楚星落低着头,眼圈红红的一直不停地道歉。
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个没气度的中年男人在欺负一个小姑娘。
何若因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楚星落拉到身边。
“蒋脉轮!你干什么!”
楚星落小声哽咽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完,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掉。
顾言抒放开江怜的手也走了过来。
语气里尽是对楚星落的袒护:
“蒋总,一件衣服而已,您要是觉得我们顾家和江家招待不周,今后的宴席,我们万不敢再请你了。”
说完,抬了抬手叫人:
“小张,带蒋总去换衣服。记得照价赔偿蒋总这件名贵的西装。”
蒋先生哪里知道一个小小的养女竟会如此被袒护,毕竟顾正怀在外向来对这个收养的女儿嗤之以鼻···
顾言抒这话分明就是不想跟蒋家来往的意思,那合作···
这合作若是黄了,就意味着蒋家很可能面临破产。
想到这他也顾不得身上的蛋糕了,挣开拉着他的小张,跑到顾言抒面前开始道歉:
“言抒啊,蒋叔刚刚是喝多了,有些上头,一件衣服而已,我又怎么会···”
顾言抒声音清冷:
“蒋总,您在我们顾江两家的宴席上闹事,就算我想留您,一会儿若是江家人到了,我也会没办法交代。我父亲与您是旧友,他不好开口,我只好代他请您离开了。”
蒋脉轮还想说话,保镖已经上前将他强行送了出去。
宴会厅恢复了平静,顾言抒提到了江家,众人也都十分有眼力见地不再谈论蒋脉轮的事。
一旁的顾正怀不太高兴,不满儿子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养女得罪商业伙伴。
顾言抒低声劝:“蒋脉轮气数已尽,合作是因着您和他往日的情分。如今他闹的是江家的宴席,我请他离开,别人只会说我们顾家看重江家。江三爷最是要面子,给了他面子,对我们只有好处不是吗。刚好以此为借口拒了合作,外界也不能说您不念旧情。一箭双雕。”
顾正怀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楚星落听到顾言抒这席话,嘴角扯了扯。
应该是一箭三雕才对,顺便安抚了她这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的心。
楚星落被何若因拉到旁边休息。
她安静坐着,眼圈依旧红红的,但是早就没有了刚刚的委屈。
她早前听说蒋家企业爆出来内部疮痍满目,难以挽救。
顾家愿意跟他谈合作,估计也不一定是真心的。
这种时候,蒋脉轮要是在顾江两家的宴席上闹事,不管是为了什么,顾言抒恐怕都会借题发挥。
她之前在宴会上就见过蒋脉轮,那是一个抠搜的见利忘义的小人。
每次出席活动,都是穿的同一件定制款西装。
有次侍应生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便辱骂侍应生身上都是细菌,弄脏了他的名贵衣服。
楚星落想,要是一块蛋糕砸在上面,那蒋脉轮不得暴跳如雷。
果然···
过一会儿,江怜父母——江三爷江秉谦和江三夫人刘艳到了。
两人姗姗来迟,顾正怀不太高兴,却也只能忍着。
江秉谦虽然在江家并没什么实权,但到底是江家人。
有江老爷子的照拂,出门在外总是趾高气昂。
江老爷子和正房江家大爷都没来,顾正怀也不好问。
顾正怀请了二人入席,准备开始订婚仪式。
主宾席坐满之后,主位却是空出来的。
顾正怀俯身客气道:“三哥,既然老爷子和大哥没来,您不如坐主位吧。”
江秉谦面色高冷倨傲,摆摆手,声音也是冷冷的:“不必了,尊位勿僭,我父亲和大哥不在,我也不能失了尊重。父亲他年事已高,不好为一点小事动干戈来回折腾。我大哥没得空前来,那是因为江家家大业大,他日理万机。若不是我大哥,我也不能如此闲散操劳我女儿的婚事。顾总这般,岂不是要陷我于不孝不敬了。”
这帽子扣地,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顾正怀干笑了两声,附和道:“是是是,是我想得不周了。”
江秉谦瞥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目光在楚星落身上停了半秒,眉宇突然皱了起来。
“怎么一个没有来历的外人,竟也坐在主宾席上?你们顾家办事,竟这么不合尊卑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