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性的卑劣,人心不足,见利忘义,到头来被名利反噬。
“以你的道行,按理尤道士捉不住你,更不可能把你困在容器中,难道你是故意为之?”天云疑惑求证,“你这只恶鬼真狡诈!”
“哈哈哈……”厉鬼狂啸道,“笑话,恶鬼不狡诈狠毒,难道还跟你们讲仁慈?”
“那你就等着被葫芦烈酒炼化吧!”
一切释然,天云呵斥一声,剑指往葫芦上划了几下然后一点,恶鬼立刻被禁了声。
“咳咳……”
天云手捂嘴巴轻咳了两声,却见手心有一点血迹。
看来,这次他吃了不小的亏。
回到长江旅社,他不吃不喝,也没有洗漱就上床睡了一觉,直至第二天早上。
“兄弟,你回来啦!”
曲萍看见天云,喜上眉梢,却见他脸色不好,便上前关切地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没事!”天云微微一笑,说道,“那只恶鬼太厉害,只是吃了点小亏!”
“还小亏?”曲萍紧张地盯着他道,“脸色那么难看,一定伤的不轻,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天云呵呵一笑,打趣道:“那些大夫的医术难道比我还高吗?”
“医不自医嘛!”曲萍关切地说道,“要不,我去给你请个大夫过来?”
“萍姐,真的不用!”天云心怀感激地说道,“一点小伤,我自己调理几天就没事了!”
“师父,您脸色好吓人!”小凤心疼地说道,“您不要紧吧!”
“师父没事!”
天云微笑着轻抚小凤的脑袋。
小宝也好奇地问道:“师父,那只鬼那么厉害,你收了它吗?”
“师父出马,一个顶俩,什么鬼能逃得过师父的法掌?”天云笑着自嘲。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曲萍嗔他道。
天云嫣然说道:“萍姐,他俩以后要麻烦你照顾了!”
“什么,兄弟你要走?”曲萍一惊。
“在这边已经待了很长时间,是时候离开了!”天云悠悠地说道。
曲萍有些不放心,说道:“可是,你的伤……”
“一点小伤,没什么关系!”天云说道,“只是,他俩以后就劳烦你多费神!”
“兄弟你说哪里的话,跟姐还客气啥?”曲萍看着小宝和小凤,然后又说道,“他俩又乖又机灵,我也挺喜欢呢!”
“师父,您不要小凤了吗?”小凤抱着他胳膊啜泣,小宝也忧伤地说道,“师父,你不教我法术了吗?”
天云有些哽咽,轻抚他俩脑袋,微笑着说道:“师父不是不要你们,只是师父有别的事要做!”
“兄弟,你要去哪里?”曲萍问道,“是回上海么?还是去找杭老师?”
“不知道!”
他答得干脆,但也迷惘,此时的他确实没有了目标,不知该往何处去。
“哦……”
曲萍诡秘地笑着,她似乎认定天云的离开就是为了去找杭晴。
天云知道她的意思,也不争辩,只是略一苦笑。
“兄弟,你去吧!他俩交给我你放心,我会把他俩当自己的孩子一样!”
曲萍说时搂过他俩,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其实,他又何尝想把他俩留在这里麻烦曲萍夫妇?
但他漂泊不定、居无定所,而且斩妖除魔,途中凶险不定,何况他俩年纪尚小,他着实不想让他俩跟着他吃苦。
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沉甸甸布袋,一手托着交给曲萍,说道:“萍姐,几个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这个你收下!”
曲萍已然猜到布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没有去接,只是说道:“兄弟,你太见外了,跟我还来这一套做什么?”
天云见他不接,便把布袋放在石桌上,布袋内的东西落下与石桌碰撞发出哗啦声响。
“现在兵荒马乱的,生意难做,开销也大,你就不要推辞了!”
天云对曲萍说完,又对小宝小凤说道:“你俩以后要好好听萍姨和柱子叔叔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小宝小凤忧伤地说着,依依不舍。
天云又看了看小院,两手轻抚小樟和小楠,然后便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曲萍满面愁容,搂着小宝和小凤俩,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她返回石桌旁,拿起布袋,却见里面装满了银元,足有一百枚之多。
她叹道:“傻兄弟,留这么多!”
心里却为他担心,心道他也不多留一点给自己防身。
天云离开汉口,忽而往东,忽而往西,忽而又往北去,漫无目的。
他并不急于赶路,走走停停,累了就调息理气,养伤蓄锐。
走了两天,来到一座山脚下。
“大爷,这是什么山?”他向下山的老人问道。
老人口喊“阿弥陀佛”,然后说道:“这山叫作木兰山!”
木兰山上七宫八观三十六殿,南天门以下是寺庙,南天门以上全是道观宫殿,佛道竟能同处一山和谐共存,着实有些奇特。
天云料想这位大爷应该是个香客,便单掌立于胸前作揖道谢,然后便拾阶而上,没走多远便看见寺庙。
走过寺庙前,见有路直通山上,便又绕过寺庙上山。
又走了一阵,却见一座道观。
“清风观!”
他轻声念道,然后上前轻叩门扉,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位小道士。
“居士,有何贵干?”小道士问道。
天云稽首说道:“道兄,在下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说着,他取出几枚大洋交给小道士,又说道:“在下想在宝地留宿几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居士请稍等,我先去禀报一声!”小道士接过大洋,稽首施礼。
不一会儿,小道士返回来请他进了道观。
道观内给他整理出一间道舍,到了饭点就端茶送饭,其余时间绝不来打扰他。
天云深居简出,每日在房间内修习道法,研习符箓咒诀之玄妙,参悟罡步法阵之奥义。
偶尔出门,却见这个道观内道士简朴、清淡,除了偶尔诵经,别无其他复杂课业,进出道观的香客也是寥寥,与山下那座寺庙截然相反。
天云觉着自己在道观内住了这么些时日,却只是那日给了小道士几块大洋,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他又掏出几块大洋交于观内都管。
“居士,请收回钱财!”都管道士稽首婉拒道,“所谓来者是客,你不用在意。你的供奉太多,还没用完呢!”
天云汗颜,说道:“道兄,一点心意,请不要拒绝。否则,在下实在是寝食难安!”
都管道士见他心诚意满,便不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