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喂了一粒“静心丹”,杭晴的脸色红润不少。
她坐起身,露出央求的神色问道:“黄大哥,你都知道了,现在怎么办?”
“你以后到底叫我黄大哥,还是道士哥哥?”他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微笑着反问。
杭晴羞红着脸,轻声说道:“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
“叫黄大哥听着有些别扭,叫道士哥哥又不符合你的性格,你就叫我天云,或者云哥怎么样?”天云打趣地嬉笑道。
“讨厌!”杭晴更加羞涩,娇嗔一声说道,“你说怎么办?”
天云略一沉吟,说道:“先睡吧,我回去想想!”
大清早的,天云和杭晴就被早课的晨鼓声吵醒。
杭晴好奇,让天云陪她去看看。
“天云,为什么你跟他们不一样?”她看了看正在做早课念经文的道士,再看了看天云抿嘴笑问。
她大概是看长春观里面的道士,个个身穿道服,头蓄长发盘成发髻,而他却跟俗人没什么两样。
天云笑说道:“道士有两种,一种是出家道士,一种是不出家的道士。出家道士要受戒蓄发穿道服,要诵念经文修炼内丹,而且要吃素,还不能成家。不出家的道士就像我这样,跟平常人没什么分别,只是我这种善于道法道术,会画符念咒,以斩妖除魔捉鬼驱邪为己任。”
吃过早饭,他俩就要跟方丈道别。
方丈却挽留道:“北伐军已兵临城下,大战在即,黄真人道法高深,能否作一大法护佑我长春观?”
“大师言重了!”
天云心想,受你热情款待,怎么的也要有个礼尚往来,于是便答应道:“小道法力微末,但愿意略施一法以谢盛情!”
方丈拱手笑道:“道友过谦了!”
接着他便吩咐小道士去准备开坛设法的物什道具。
“不用!”
天云摆手制止,然后手往乾坤袋里一摸索一拉扯,一张案桌赫然立在地上。
他摆上香火蜡烛,供奉鲜花果品,桌上放了一碗清水。
开坛作法所用之物全部从那个小小布袋中取出,惊得长春观内一众道士目瞪口呆,直呼“神人”。
一切摆置妥当,天云换上道袍戴上道冠脚踏云履,再行叩拜之礼后,上了三炷香。
然后,他又先以道指蘸清水四处点洒,口念祝香神咒。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
接着挥舞法剑,再敕一张灵符,扑哧一声燃起,少刻便化为灰烬。
他放下法剑,脚踏七星罡步,手掐北斗指诀,口念七星咒。
“脚踏七星步步升,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惊鬼神,凶神见我叩头拜,恶煞逢吾走不停,六丁六甲随吾转,天兵天将随吾行,廿八星宿随吾转,恭请九天玄女娘娘斩妖精,急急如律令!”
这些都是寻常操作,不懂的只当作看热闹,实则是请神聚灵,为接下来的“青龙七星阵”奠定灵基。
大阵前期准备做完,天云取出一面八卦镜,镜面朝上放置于案桌,又一手托罗盘一手捏剑指,指针呼啦啦地转动。
他剑指往八卦镜面上一抹,一道金光射向天空,形成一幅图案。
“是我们道观!”
“对,是长春观!”
众位大小道士无不惊呼。
他又随手一甩,七根小木桩不钉而立于地面,每根小木桩上都刻有符文,上端有凹槽。
天云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腾挪有序,手中指诀不停变换,几根红绳顺着他手指翻飞而出捆系于小木桩上。
他将红绳抛出,又抛出七枚铜钱,再射出七根铜钉飞串于铜钱方孔中。
他再口念敕符咒:“先天无极道,祖师法印真,点神神显圣,镇符符显灵,威力震八方,驱邪伏魔宁。急急如律令!”每一个字都念的铿锵有力,正气凛然。
小木桩急速转动,变换阵形,而七根红绳却并无缠绕。
一把灵符抛向空中,分向七枚铜钱飞去。
飞行途中,扑哧一声燃起,接着化为灰烬,符灵融入铜钉之中。
他手指翻飞时,七根红绳飞系七根铜钉,七根铜钉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
天云双手举起划了个大圆,在一开一合之间,七根铜钉牵着红绳飞向长春观的七个方位钉入角落。
接着,他以指甲划破指尖,鲜血慢慢渗出。
再手捏剑指,凭空画出一张五行八卦符。他双手往上托起,灵符越变越大闪着红光升至半空。
他再口念咒语,手掐指诀,然后往下一收,那张巨大的灵符倏地压了下来,在地面消失于无形。
天云再剑指反转,轻轻往上一挑,口喊一声:“收!”七根红绳迅速收回。
方丈见他大法已然完成,欣喜万分,拱手道:“黄真人果然是道法高深,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幸甚幸甚!”
“大师过奖了!”天云也拱手谦道,“小道道行低微,希望这‘青龙七星阵’能暂保长春观平安!”
方丈大师欢喜地念道:“慈悲慈悲!”
临走时,方丈率全观道士出门相送。
路上,杭晴问道:“我的事,你想好了吗?”
“你的事?什么事?”天云佯装不记得。
杭晴轻轻拍打他一下,娇羞地嗔道:“讨厌!”
天云呵呵一笑,然后说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想法,你说!”她说道。
“你不是不想嫁给吴少么?”他说道,“不如咱们来个将错就错,怎么样?”
杭晴聪明得很,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说道:“恐怕不行吧!军阀粗鲁、霸道,他们会相信?就算你让他们不得不信,他们会轻易罢手么?”
“吴少要娶的是杭晴,我要证明给他看,现在的你只不过是借了她身体的王小莺。他们再蛮狠霸道,总不至于一点道理都不讲吧!”
天云说这话时心里也有点儿没底,毕竟军阀习气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以为吴少真的爱我?”杭晴苦笑道,“他只不过是看上我这身皮囊,他才不管里面装的灵魂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