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说完,静待黑白无常现身,然而它俩并没有出现。
他抱着双拳又喊了一遍:“恭请两位差兄现身!”
只见黑白无常幽幽地现出真身,两排铜钱逐一消失,它俩又返回到尤道士左右。
天云手掐北斗诀,然后抓着一把纸钱焚烧成烬,往前抛出却忽然消失。
“一点薄礼请收下,麻烦两位差兄带它回阴间!”天云抱拳相对。
黑白无常各在一边,押着尤道士消失无踪,把他带回了阴间。
“尤道士走了,把门打开吧!”天云淡然说道。
雷探长还没完全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惊悚地问道:“刚才……可是真的?不是你变的把戏?”
“黑白无常那是道爷我能变得出来吗?”天云痛斥一声,然后冷讽道,“要不要我再请一次,让它俩跟你说说话?”
“别别别,我信,我信!”雷探长信以为真,吓得声音颤抖。
天云趁势说道:“那雷探长你说,道爷我是有罪还是无罪?”
“无罪,无罪!”雷探长连声说着,然后又正了声音道,“经本探长调查、审问,许参谋系养鬼遭反噬而亡,尤道士为始作俑者,一切与黄道长无干。尤道士也已被厉鬼杀死,这是因果报应。现在本探长宣布黄道长无罪释放!”
此话一出,大堂内外掌声雷动,曲萍和小宝小凤都走上前来喜色露于言表。
方大小姐也上前几步,杭晴则更进一步,关切之意显露无疑。
死者死了,始作俑者也死了,只剩下一个非凡人所能决的鬼怪不知所踪。
这样对雷探长也是好事,全都死了便可一了百了,结了案子交差就算完事。
可是,对于天云却并没有完。
杀死许参谋和尤道士的厉鬼,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作为道士的把它捉住或消灭是他的职责。
案子了结,天云被无罪释放,他便大踏步要出大门。
记者追了上来说道:“黄道长,我的照相机呢?”
天云头也不回,顺手往乾坤袋里一掏一拽再一甩,哐当一声一架偌大的照相机摔落在地。
第二天。
“师父,师父,你出名了!”
小宝拿着报纸冲进天云的房间高声嚷嚷。
天云接过报纸看了看那条新闻中的照片,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再把报纸还给小宝。
原来,审问天云后的第二天,整个武汉三镇报纸上都有《黄道长显神通,请鬼魂自证清白》的头版新闻,这条新闻甚至传到了大上海乃至北京城。
但奇怪的是,报纸中的照片中只有人,而没有新闻中所述的黑白无常和尤道士鬼魂。
所以,尽管新闻稿写的精彩、逼真,但无图无真相,或者说图中没有所谓的鬼魂,那就是没有太多可信度,人们只当看奇谭异事而已。
最懊恼的就是那个记者了。
他本以为发了一条惊天动地的新闻,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三个鬼魂没有被摄入照片中,就连新闻中的主角黄道长也不见了。
这件事当然是天云搞的鬼。
他略施了一个小法术,便让自己和鬼魂影像从相机底片中消失。
鬼神之事不能随意示人,以免亵渎了神明,违逆了天理。
他更担心自己因此而为天下人所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然后就听到喊声:“黄道长在吗?黄道长!”
天云心里奇怪,心想:“这谁大早上的就来敲门?”
他还没来得及开门,小宝小凤却早已开门而出,问道:“你是谁?找我师父干什么?”
来人赔着笑脸恭敬地说道:“我是隔壁长江饭店的客房部经理!”
“长江饭店?经理?”小宝疑惑不解,小凤好奇地问道,“你来找我师父干什么?我师父欠你们钱吗?”
“哦,不是,不是!”那人笑呵呵地说道,“我是来请你们长江饭店住!”
小凤一听,连连摇手,急道:“不行,不行,我们可没钱住长江饭店!”
“不用你们出钱!”那人笑着解释。
吱呀一声,天云打开了房门。
“黄道长,我是……”
“我都听见了!”天云打断他的话,说道,“是谁让你来的?”
“真是‘人红是非多’啊!”天云心知其中必有缘故,只是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又有什么请求。
“哦,这个……”
那人有些为难,显然是幕后者不让其说出来。
“那你可以走了!”天云淡然说道。
那人嘴唇动了动,然后问道:“那我回去怎么说?”
“你就说道爷我身子骨贱,还是住在长江旅社舒服!”
天云略带自嘲,说着关上了门。
入夜不久,一辆轿车在长江饭店门前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了一个中年男子,五十来岁的样子。
他没进长江饭店,却走向了长江旅社。
“咚…咚…咚”,几声轻缓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天云虽然在打坐,但不是睡觉,即便是在睡觉,以他的机警,敲门声再轻,他也会听得见。
他是充耳不闻,是故意等待,等门外的人主动出声。
果然,那个中年男人轻声喊道:“黄道长在吗?敝人姓杭名言之,劳请赐见!”
“姓杭?难道是……?”天云打开房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就是杭局长?”
“正是敝人。”中年男人一愣,然后微笑道,“道长真是好神通!”
他竟然以为,天云是通过道术算出他的身份,殊不知这其中有杭晴的原因。
“过奖了!”天云呵呵一笑,接着问道,“杭局长怎么突然光临贫道陋室?”
“可否借一步说话?”
杭言之左顾右盼,仿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神色诡秘。
天云心知他身处高位,必然不想别人看见他来此小旅社,更何况还是来找一个道士。
但凡找道士的,不是亲朋知己,就是有事相求,而且所求之事多半是阴阳鬼事。
天云把他让进了客房,淡然说道:“客房简陋,你将就些坐吧!”
杭子言尬然一笑,坐了下去,只闻得房内一股霉味儿,掩了掩口鼻咳嗽了一声。